白惊鸿早已经顾不上他,原本还指望太后收拾收拾白亦染,可眼下看来,分明是白亦染把老太后给收拾了。这连打带骂的,最后直接用针扎,她的姑姥姥还……还能不能撑得住啊?

    白兴言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恶女!恶女啊!家门不幸竟出此恶女,我白家迟早要毁在她的手里。”

    白亦染却无意搭理他,只乐呵呵地由默语搀扶着往院儿里走,直奔了念昔院儿的方向。

    到是在经过白惊鸿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轻轻开了口道:“我亲爱的大姐姐,这些年在文国公府里装模作样耀武扬威,同你的母亲二人联手处处挤兑我的祖母,日子是不是过得很嚣张自在?我亲爱的大姐姐,给我听好了,你在府里不让我的祖母好过,那我便进宫去折腾你的姑姥姥,咱们看谁能折腾过谁。”

    白惊鸿一怔,目中有凶光闪过:“你究竟想怎样?”

    从德福宫回来,江越声情并茂地将在太后那里发生的事说给天和帝听,天和帝一边听一边点头:“皇后越来越有个皇后样了。”

    陈皇后坐在暖炕里感叹:“都是皇上培养得好。再说,臣妾这也实在是没办法,这事儿要是不给办漂亮了,骁儿回来还不得炸了锅?这么些年了,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上心过,唯独这么一个,结果趁他不在京里就被人给欺负了,这事儿连本宫听了都觉得面上无光。骁儿虽然不是我生的,但也是在我身边长大,太后这样对本宫的未来的儿媳妇,那就是打本宫的脸。”

    陈皇后抓了把核桃仁,气愤不已,“自己怎么当上的太后心里都没数么?逞什么威风。”

    天和帝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当皇后就该这样,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后宫你最大,你怕谁呀?你瞅瞅你当初刚进王府那会儿,朕大声说句话都能给你吓一哆嗦,跺一跺脚你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朕当时就想啊,这胆量可怎么活呀!不出俩月不就得让人给整死啊!我这人心善,就合计不能眼瞅着好好一个活人稀里糊涂地就没了,得,亲自给你调调吧!结果没想到这一调还调大发劲儿了,你现在都敢蹬鼻子上脸教训起朕来了。”

    陈皇后闷哼一声,低头瞅了瞅正蹲地上给她砸核桃的天和帝,面色阴郁地道:“这说明我有悟性,不然我怎么活到现在?你一个接一个的把女人往后宫里纳,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我若不坚强,谁给我依靠?”

    天和帝也叹了一声,“没办法,皇家要开枝散叶,广纳后宫是老祖宗的传统。年轻那会儿不懂事,觉得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那我自然也该这样做,不然孩子生少了就更没机会争皇位了。那些老臣们会说我子嗣过少,稳不住江山。后来老了,渐渐地对这些事情也看淡了,可人也早都纳了进来,一切都已成定局。或许这就是命吧!”

    他抬头看了看陈皇后,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是朕对不住你,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

    一提起这个,陈皇后鼻子就忍不住发酸。

    她也是生过皇子的人,只可惜,她的八皇子君慕离自打出生身子就一直不好,勉强养到四岁,一场寒伤就要了那孩子的性命。她为此伤心了许久,差一点自己也跟着去了,更是自此再不愿跟天和帝同寝,只一心抚养失去生母的九皇子和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