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后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她侄女来哭了一场,她还没找皇帝算帐呢,这皇帝到找上门儿来了?还开口就把那个小太监给扔了出来,这是干什么?

    “江越不是侍候皇上那个小太监么?他在清明殿里哭,皇上来找哀家说是什么意思?”

    天和帝面无表情地道:“他为什么哭,太后心知肚明,如果一定要朕把话说得太清楚,那不但话不太好听,太后的颜面也不会太好看。”

    “哀家的颜面为何会不好看?”叶太后心里的怒火有些压不住了,“没错,哀家是知道他为什么哭,那皇上此番到德福宫来,是向哀家兴师问罪的?”

    “太后若这样说,也行。”天和帝负手而立,脸沉得吓人。

    叶太后大怒,“因为个太监,皇帝竟找到哀家头上,天底还竟还有这样的事,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哦?”天和帝面色更加不善,“太后的意思是,朕在这德福宫的一言一行,还会传到外头去?那这德福宫里的人朕可是要好好审审,该罚的罚,该杀的就杀了吧。妄传皇家内宫之事,罪必当死。”

    叶太后一哆嗦,赶紧把话给圆了回来:哀家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随口一说,皇帝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哀家不明白,那江越纵是侍候皇上有功,却说到底还是个奴才,皇上认为,因为一个奴才就闹到哀家这里来,合适么?”

    “不合适。”天和帝说得理所当然,“但这事儿若只是在宫外发生,朕绝不理会。江越有本事就到文国公府去把面子讨回来,没本事他就继续哭,朕不会因为这个来同太后说理。但是朕方才听说,文国公府的二夫人进宫了,是进了德福宫。哭着进来,又哭着出去。若太后说那白家的二夫人进宫来只是探望她的姑母,您也没打算与朕说些别的,那朕现下转身就走。江越受了欺负朕自会跟文国公和叶家去问,绝不会叨扰太后。太后以为如何?”

    “哀家……”叶太后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了。如果点头,那她就再不能为侄女做主,不但不能做主,还得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去给江越撑腰。折腾白家她到不怕,可叶家是她的家啊!她这辈子历尽千辛万苦熬到太后的位置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她的叶家。

    叶太后沉默了,天和帝点点头,“看来文国公府的二夫从进宫,的确不仅仅是向姑母请安。既然如此,那朕就也该来。”

    “那是哀家的亲侄女。”叶太后姿态服软,“皇上难道为了一个奴才,连这点颜面都不肯留给哀家?哀家到底是东秦的太后,是先帝留下遗诏御封的太后!”

    “那又如何?”天和帝完全不为所动,“先帝遗诏是怎么留下来的,太后是真的心里没数还是年头多给忘了?要不要朕提醒提醒?其实这个事原本朕也忘了,但既然太后需要想起,朕便依了您,好好的想一想。”

    “没有,哀家没有那个意思。”叶太后慌了,“皇帝实在是多心了,哀家真的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侄女是小辈,哭着求到哀家跟前,不帮上一把实在说不过去。”

    “小辈。”天和帝扯了个寡淡的笑,“太后可能不知道,朕最近将年前外府官员递上来的折子又看了一遍,对于民生民情心有所感。遂决定今秋再次减赋,另外还要认下那江越为义子,以示朕之关怀。既然他成了朕的儿子,那也就是太后您的孙子,这孙子亲还是侄女亲,太后该不会分不清远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