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我们换一家。”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景离默默扫视一圈大堂,不由得带了几分审视看向老板娘,眉目间多了一分谨慎,心道不好,他们八成到了一家黑店。

    小厮、宾神色各异,但一直默默关注着这里的动静,这些人看似觊觎老板娘的美貌,实则都在暗自保护她。这栈内部表面上普普通通,拐角里,她却发现了不少疑似机关的痕迹。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感受不到她的灵力,整个栈至少有十个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能号动这么多人为她所用,想来她也是一方霸主。

    不管是老板娘还是整个栈,对于他们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去处。

    老板娘闻言撇了景离一眼,轻哼一声,放下勾起他脸的手,转而轻抚他的臂膀,一双水汪汪的媚眼时不时扑闪一下,暗含期待,勾的周围侍从鼻血直流。

    “小郎君,你还有朋友啊。那你想走吗?”声音魅惑又性感,尾音缠绵,给人无限遐想。

    陆景身体僵直,几次尝试冲破老板娘的禁制,未果,随即平复下来,脑袋疯狂转动,寻找对策,准备智取,猝不及防和老板娘对视上。

    刚想出声拒绝,却被那双紫色的眸子吸引了,它就好像一团漩涡,引得人沉沦,无论眼前人说什么都想答应她。

    陆景双眼迷离,正要顺着说出口,突然听到一阵铃响,怔住了。

    老板娘眼看着陆景就要答应,他却突然止住了话头,心里存疑,略带一点惊异。

    她的媚术居然还有失效的一天,不过这小子暂时失智也好,省的等会添乱。

    景离望着师弟呆滞的眼神,手中暗自蓄灵,寻找时机救人。她收起眼底的顾虑,轻声出口。

    “我和师弟途径此处无意冒犯,还望老板娘不要…”

    景离顿了顿,收他为男宠这句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老板娘读出了景离的意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银铃似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栈,下一瞬,她锐利的目光似剑一般刺了过来。

    “若我不想放人呢?我在这地方也寂寞了许久,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中意的,我啊,还偏想留他。”

    “除非…”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老板娘语气松动,莫不是有转机?景离视线停留在还没缓过神来的师弟,暗自思索。

    眼下的情况对他们不利,也不知道陆景哪里入了她的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老板娘拍拍手,栈门忽的关了起来,封的严严实实。

    屋内宾闻声纷纷站起来,拿出手中武器,气势汹汹地包围两人,来者不善。栈一瞬间安静下来,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店里的大块头们骄傲地展示自己的肌肉,边挤边给老板娘抛个媚眼。见老板娘没有搭理他转而恶狠狠地看着陆景,不明白这小白脸浑身没有二两肉,哪里值得老板娘青睐。

    “你能打过我,我就放你走,如何?”

    老板娘轻飘飘一句话,引得在场人的错愕。

    “小妹儿,我看你瘦瘦弱弱的,我们老板娘出手非死即残,为了师弟搭上命岂不可惜,听我的,先走吧。”店小二想到等会的血腥场面,忍不住说出了口。

    老板娘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店小二戚戚地赔笑,飞快地跑走到角落。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掌柜的,美则美矣,但是是一朵带着铁刺的玫瑰花,寻常人可碰不得,几百年了就看上眼前这一个小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福气。

    景离随即唤出无忧剑,双手抱拳。

    “那就请前辈多多指教。”

    老板娘慵懒地抬起眼眸,淡淡地瞟向她。

    “哦?就你,若是你以前的水平兴许还能给我解解闷,就你现在这孱弱的身子,怕是连他们一招都接不住吧。你接我一招都是勉强。”

    景离闻言一惊,面前的红衣娇娘居然可以仅凭一面就能看出她的伤势,那老板娘修为至少大乘了,而仙界这种水平的仙友屈指可数。她怎么从未听过老板娘的名号。

    “我…”景离还未说完,眼前人似是突然改变了想法。

    “我也不为难你,若是你受住了这三百根寒针,我再就考虑考虑。”

    老板娘随手一挥,下一秒,一枚冰针直冲她面门而去,景离瞳孔一缩,连忙用剑去挡。

    好快!

    冰针插在地上,蒸发成寒气消失,挡过去一个又来一批,一片针雨压了下来,和当初寒冰窟的八方冰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糟糕!

    景离弯下腰躲避,紧紧地盯着乱飞的冰阵,眉头紧锁,不敢稍有懈怠,敏捷的身影迅速地穿梭在针雨中,腿上及周身几个大穴却还是中了针。

    周围的彪形大汉们视线跟随着景离移动,屏住呼吸为她捏一把汗。

    这冰针很是霸道,老板娘的独门绝技,饶是对手有多大的修为,只要中上一根,寒气就会慢慢渗入体内,冰封住穴脉,再无还手之力。

    在不停地消耗中,灵力很快就耗尽,景离败下阵来,单手拄地,喘着粗气,血迹染红了她的衣裳。

    见她再无力抵御,飞针合成一根悬在面前。

    景离抬头瞧见老板娘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周围小喽啰抱着胸,眉宇间的不屑一览无余。

    伤口处传来的寒意丝毫不比寒冰窟差,甚至更胜一筹,浑身每个地方都在痛,仿佛又回到了筋脉被封住的那一天,再怎么运转逢春,都无济于事。

    陆景感受到灵台的清明,连忙冲破束缚,跑到师姐身旁,查看她的伤势,给她输送灵力疗伤。

    “你还好吗?”声音竟有一丝颤抖。

    景离摇摇头,稍作调息,正想说话,却被师弟打断。

    陆景余光留意着蠢蠢欲动的冰针,直起身子对着老板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小生陆景见过前辈,不知您如何称呼?刚才师姐是误会了,才会兵剑相向,还望前辈见谅。”

    老板娘手中的蒲扇轻摇,声音娇软,却带有一丝凌厉。

    “好一对同命鸳鸯,可惜晚了,这最后一针,她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