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你十几年前掐死自己的嫡子,十几年后又要弄死自己偷情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这会儿又来算计你那未出世的孩子的命,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变的?是人吗?”

    “不是,我,我就是想给你出出气。”白兴言想要辩解,却发现辩解当真无力。他刚刚想的确实就是只想保命,只要白亦染说不跟他算那笔帐了,他真的愿意把小叶氏肚子里那个孩子舍出去。毕竟现在已经谈到要跟叶家对着干了,他还要那个孩子干什么?生下来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我没有用人命出气的爱好。”白亦染开口,声音愈发的冰冷。“白兴言你给我听着,我可以饶了你性命,不与你算当初我那哥哥的帐。但是你得记着,我的条件是从今往后你对我的绝对服从,而不是要杀了谁抵你的罪。只要你乖乖听话,乖乖按我说的去做,我就饶你不死。否则,我杀了你就跟拍死一只蚊子没什么两样。”

    白兴言一哆嗦,连连点头,“是是,我明白,阿染你放心,我今后一定都听你的。”

    白亦染却并不怎么放心,她太了解这个父亲了,虽然这些年听命于叶家,看似受气又可怜,但谁又能说他不是也乐在其中呢?叶家给他画的那个大饼他就一点儿没信?不可能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她的确需要白兴言的配合,或者说不是配合,只是要他按兵不动,将一直维持原状。只要能把现状给维持住,她就可以争取出时间了。

    叶家郭家甚至歌布国君到底看上了白兴言什么,这件事情她非得搞清楚不可。甚至若有必要,她远赴歌布也不是不可以。

    白亦染的哥哥,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我暂时不能杀了你的父亲替你报仇了。但是你不要着急,这位父亲他装不了多久,与我也结不成几日同盟。这二十几年已经把他的劣根性给培养出来了,不是那么好转变的。而我,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归劝于他。

    咱们且再等等,等我把这一切都弄清楚了,一定让该偿命的人都下去给你偿命。

    二人是从皇后娘娘的中宫出来,自然是得走百仪门出宫了。这一路都是在后宫范围内行走,有不少宫人都瞧见天赐公主,远远就向她行礼,同时也对这位文国公大人陪在天赐公主身边感到奇怪。特别是当人们看到这父女俩还一路说着话,就更奇怪。

    都知道天赐公主跟国公府不睦,更是听闻这父女二人碰到一起不是打架就是吵架,没想到今日竟这般平静,真是太难得了。

    康嫔坐在轿撵上,远远就看到她的哥哥从前头走过来,心下也犯起合计。

    怎么看这样子,她的哥哥对白亦染竟有些惧色呢?说话时还哈着腰,像个奴才跟主子说话一样,这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她的两道眉越拧越深,终于忍不住小声问身边的宫女桥月:“文国公什么时候进的宫?怎么还进后宫了?他是来见谁的?”

    那宫女告诉她:“奴婢听说皇上给国公府的四小姐下了赐婚的圣旨,将四小姐赐给了九殿下做正妃。想来是进宫来跟皇上和皇后娘娘谢恩的吧!不过谢恩应该是带着四小姐才对,这怎么带着天赐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