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染跪在地上,将双手高举过头,大声道:“白亦染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白亦染三呼万岁,百姓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于是跟着一起高呼,万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偏远的村落、在四周连绵山脉中一声声回荡着,许久不曾散去。

    君慕骁看着这一幕,偏头问九皇子道:“九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是近年间百姓感激朝廷最真挚的一次。不管从前是减免赋税还是兴业安邦,哪怕是我打了胜仗回来,我都觉得那时候人们对我这位常胜将军的感激,都比不过此时此刻。”

    九皇子斜了他一眼,“怎么,吃人家的醋了?”

    君慕骁扬扬下巴,“切,他们对我家染染好,那就也是对我好,我吃哪门子的醋。我只是感慨,其实边关是输是赢,对百姓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或者说,边关太远,打仗也危及不到京城。对于京城的人来说,活下去,才是一切的源头。哪怕改朝换代,只要他们能活着,怨念就不会很大。反之,国家再好,他们没了性命,也享受不到所谓的太平盛世。”

    九皇子点点头,“我们骁儿长大了,除了战场杀敌,除了插科打诨,也能看到民情,也能体会到民意了。看来你这个媳妇儿定得还真是不错,比本王起初预想的要好得多。”

    白亦染接过圣旨,人们接二连三地就起了身,君慕骁小声问他九哥,“九哥,说实话,当初我的丧报传到京都,白兴言巴巴地给我张罗了一出冥婚,你对这件事是不是极不赞成?”

    九皇子轻叹了声:“何止是不赞成,简直觉得荒谬至极。可是父皇点了头,他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在地下孤单受苦,我想着反正也只是冥婚而已,结也就结了,这才没有反对。再者……”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当初听闻你的死讯,我已经无暇顾及其它,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只拼命地想着你是如何被害,是被谁害,当真是敌人?还是在我们身边有人泄漏了军情导致你的行踪被发现?脑子里全都是这些事,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冥婚。”

    他说着,又看向白亦染,“后来你活着回来了,她也活着回来了,我才有心思去考虑这场冥婚该如何善后。谁知你听说有了冥婚之后的第一件事竟是要弄假成真,改冥成阳,真就把这场婚事给坐实了,我这才着了急。毕竟那文国公府是个什么德行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怎么可能让我的胞弟娶他们家的女儿。”

    “那现在呢?”君慕骁眨眨眼,“九哥,现在服没服?”

    九皇子再点头,“服了,从打汤州府出事那时起,就已经服了。”不服也不服啊,白亦染的本事,白亦染的心性,还有白亦染的与众不同,这些都是明晃晃摆在眼前的。如今已经不是服不服的问题,而是他觉得,能娶到白亦染,是他弟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们两个念叨什么呢?”白亦染绕回他二人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问他们,“是不是说我坏话了?背后嚼舌根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们在夸你好。”君慕骁伸手往她头发上抚了两下,一脸的宠溺。“九哥说她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