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红家在生意场上那绝对是当仁不让的,谁敢跟他们抢生意,他们能挤兑得你无路可走。何况这还是宫里的生意,后宫对胭脂的消耗可是极大的,每年光是这些胭脂可就是一大笔支出,甚至皇后娘娘还表示过心疼。但是再心疼,这种关乎脸面的东西还是不能断的。

    所以白明珠对这个抢了红家生意的人十分好奇,“可是叶家的或者郭家的人?”

    德林摇头,“叶郭两家干别的行,做生意可真不是那块料。这些年来他们也没少折腾,哪次做生意不是赔个底朝天,后来干脆就放弃了。否则一旦那两家在财力上也雄厚起来,怕是国公府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呢!”她说到这儿也不再卖关子,痛快地告诉白明珠:“是丽嫔娘娘,芬芳阁是她娘家弟弟开的,奴婢听说她到皇上跟前哭诉,说膝下无子无女,日子过得了无生趣。娘家弟弟不指望这个姐姐什么,自己开了个胭脂铺子谋生路养家糊口,她当姐姐的就是想帮一把,弟弟银子赚得多些,对爹娘也能更好些,算是她给爹娘尽孝。”

    白明珠听得直愣,“皇上就答应了?”

    “可不就答应了么,没几天工夫就着内务府把这胭脂生意给了丽嫔的弟弟。这两年芬芳阁已然发展成上都城内胭脂第一家,所有高门大户的女眷们都以能用上芬芳阁的胭脂为荣。说起来,这里面还有各位妃嫔小主们的功劳。”

    白明珠皱了皱眉,“这些事本宫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德林笑道:“娘娘怎么忘了,当初胭脂刚换的时候奴婢就跟您说了呀!这事儿宫里都传开了,有不少娘娘都不高兴,也是因为芬芳阁的胭脂颜色虽好但不留色,没多一会儿就要重新补。所以她们都想要以前红家采买来的那些,所以内务府的库房一度遭到了哄抢。奴婢为了抢胭脂,还跟安婕妤的侍女打了一架,额头都打破了。”

    白明珠终于想起这件事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出,只是那一年六公主出疹子,她没日没夜地守在女儿身边,根本无瑕去顾及其它的事。德林打了一架后回来同她说了,她也听了,但没记住,直到过了两年多,自己不小心捏碎了一盒胭脂,这才想起这一茬儿来。

    “丽嫔还真是会钻空子,知道皇上自从死了贵妃之后,性格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就抓住了皇上无心后宫这个软肋,以此来要挟皇上,为她娘家抢了个生意。早知道本宫也去跟皇上哭一场,没准儿也能给娘家抢点什么出来。”

    “哎哟,娘娘您可别为国公府说话。”德林被她这句话吓得可不轻,赶紧提醒她,“眼下国公府是多事之秋,皇上虽然抬举二小姐,但是对咱家老爷可一点儿颜面都不给,直到现在都没复了他的朝会,更没复了爵位的世袭制。如果这种时候娘娘顶风上,指不定会让皇上误以为是白家求到了娘娘头上,让娘娘帮着娘家出面。”

    白明珠一脸无奈,“我知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本宫来不了丽嫔那一套,就算让我站到皇上面前,我也装不出那个娇滴滴哭叽叽的样子,更别提开口要恩赏了。我但凡能不要这张脸,也不会只有长宁这一个女儿。”她的心情又憋闷起来,目光再扫向桌上的胭脂,突然就起了一个主意,“或许咱们可以利用这胭脂做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