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染到是无所谓,这点适应能力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前世她就用自己调配的药水洗过眼,这一世为保险起见,她将同样的事又做了一遍。如今的双眼早已经可以自如地适应所有环境,夜视能力也十分之强,这点小光亮根本就影响不到她。

    然而,眼睛虽能适应,心却不太适应得了,这一室的东西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她没见过国库,也没见过红家的库房,就算是前世白家有大量的财富积累,可也早就换成通用货币存到各种银行了。所以眼前这场面,她觉得用一句宝藏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默语更是惊呆了,“这真的是寺庙吗?现在的寺庙都这样有钱?”

    白亦染失笑,“寺庙是有钱,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这些东西肯定是不属于法门寺的。但法门寺却在大佛脚下修建暗室,还挖了地道,足可见这笔财富的拥有者跟法门寺的关系非比寻常,甚至说是他是法门寺的保护伞也不足为过。”

    “小姐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右相家里的?当个丞相可以当得这么有钱?”默语觉得这个场面颠覆了她对官员的认知,“从前只接触过郭家白家和叶家,知道郭家和叶家这些年过得好,是因为二夫人搬空了国公府,而国公府的钱是来自红家。红家是商户,有钱可以理解,是做生意赚的,但右相家里的钱哪来的?光靠买官卖官,能赚出这么多钱来?”

    “当然不能。”白亦染的面色愈发凛冽。“只怕除了买官卖官和泄漏考题之外,右相刘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被挖出来。”

    她想到君慕骁说的话,这件事情不能太大张旗鼓地查,打草惊蛇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怕引起塌方式的连锁反应。正一品大员牵扯的范围太大了,一旦查下去很有可能就控制不住,怕对朝局产生不好的影响。

    这个道理她明白,这个时代不是后世,法制没有那么健全,而且还是帝王统治的时期,许多事情不能按照后世标准去做。更何况就算是在后世,要动一只大老虎之前,也势必要将他的底摸清,善后工作能提前做就提前做,甚至做到万无一失,动了他之后产生的影响不足以撼动大局为止。

    这在这个时代,太难了。

    君慕骁的意思是先把刘家大夫人江氏的罪名给坐实了,但不能声张,悄悄的办,翘开她的嘴,让她把那些与之有关联的人一个一个都吐出来。而他们则可以对照着这份名单,规避一部份风险,甚至可以悄悄的先把一批官员换掉,换到不至于塌方为止。

    可是翘开江氏的嘴谈何容易,谁又能保证她说的就是真的呢?这地室里这么多财宝,这得有多少人涉及进来,就算她用催眠术强行逼供,那她得催眠到什么时候去,不得累吐血啊?

    另外,罪名也不能先落实。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可以坐等大鱼上钩,但外面听到风声的人却也在同时开始行动。到时候该销毁的销毁,该跑路的跑路,人名是有了,线索和证据全断了,这案子怎么查?

    白亦染坐到一只纯金打制的大箱子上,很是用心地思考着这些事情,思考来思考去却突然发现怎么好像自己在替阎王殿做事?她都给阎王殿搭进去一个妹妹,总不能姐妹二人都去学雷锋做好事帮人家审案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