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郭家,白亦染也不再辩驳,因为她知道是这个道理。且不说别人家,单说她们白家,如果不是自己强势,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而来,那么原主一定会成为白兴言上进的筹码。

    事实上已经是了,毕竟白家一得到原主已死的消息,不是忙着伤心,而是先到宫里给原主订了门冥婚。为的就是榨干原主最后的一点价值,让她为家族争取最后一份利益。

    居宫就在眼前了,那个从水牢里捞上来的宫女依然住在这里,但是随着罗夜人的离开,原本在这边侍候的宫人多数都被调走了,只留了两个人看守,其中还有一位专门照顾伤者。当然,这两人都是君慕骁安排的,是站在他那一头的可靠的人。

    白亦染二人到时谁都没有惊动,甚至连那个受伤的人都没有醒过来。她随手一挥,君慕骁也看不出这一挥挥出去了什么,但就是感觉原本就安安静静的居宫更加安静起来,就连受伤宫女原本不太均匀的呼吸都均匀了。

    “都迷晕了怎么问?”他不解,难道不是应该把人叫起来问话吗?

    白亦染却告诉他:“问话不一定非要在清醒的时候。那天晚上她够清醒吧?可是却什么都记不住,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事情。所以不如在梦里问,梦境和酒后是最容易吐真言的。”

    不过在问话之前,她还是先把一小盒调制好的膏药拿了出来,用一只小木棍蘸着,一点点涂到那宫女受伤的半边脸上。

    药膏透明,无色无香,最神奇的是一接触皮肤就会被立即吸收,完全感觉不到是在脸上涂了东西。而脸上的伤疤竟也在药膏的作用下以肉脸可见的速度好起来,虽然不至于完全无痕迹,但是照着这个恢复迅速,君慕骁相信这宫女睡醒一觉之后,这张脸就恢复如初了。

    他看得啧啧称奇,“媳妇儿,以后有这样的药膏多研制一些,放到医馆去卖能赚不少银子。听母后说你要弄个胭脂铺,那不如再开个伤药铺,相信会有无数人去轰抢。”

    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树大招风吗?一下子拿出那么多好东西来,万一被人惦记上,我还活不活了?”不过对这个提议她到是真有点儿动心的,只是不能将药物弄得效果这般神奇,否则会有人把她看成妖怪。或许药量减轻一些,立竿见影的效果改成三天见效,十日全好,这到是可以尝试一下。

    膏药涂完,她开始下一步动作。君慕骁看着她拿出一枚金针,在那宫女头顶处扎了三下,然后金针收回,原本安静睡觉的宫女好像有转醒的迹象,眉头紧锁,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

    白亦染在这时候开了口,声音悠悠扬扬,轻柔舒缓,就像在唱歌,也像在诱~导一个孩子将他手里的糖乖乖交给自己。她对那宫女说:“告诉我,宫宴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君慕骁惊于她的问话,也惊于这宫女的变化,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那个还在睡梦中的宫女好像是在思考,就像清醒着的人一样,在努力想着什么事情。

    也没过多一会儿,宫女终于开口说话了,就像梦魇,却清清楚楚地道来。她说:“我看到大国师了,她在我面前晃了晃手……”宫女说到这里就停止了,面上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挣扎,可是却又十分无力。终于再开口时,说出来的话却让白亦染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