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员不少,粗略扫一眼也有十五六个人。有骑马的,有乘马车的,有侍卫打扮的,也有官员扮相的。这都不算出奇,就是其中有辆马车与她所在的地方交错而过时,她的鼻子动了动,一股淡淡的脂粉气钻入鼻息,让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默语留意到她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于是小声问了句:“小姐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白亦染摇摇头,“到也没什么不对之处,只是在想这罗夜国带了女子来到东秦,却不知那女子也算是岁贡之一,还是另外有别的打算。”

    “有女子吗?”默语的鼻子没有她那般灵敏,马车车厢又挡得严实,自然是不知道还有女子同行。但她一向相信自家主子的判断,白亦染说有,那就一定是有。于是也跟着皱起眉来,还分析着道:“番国与大国之间一向有和亲的传统,如果真带了女子来,说不定就是那罗夜国的某位公主,想要送到东秦来和亲的。如今皇上年事已高,怕到头来这和亲之事还是要落到皇子殿下们的头上。”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再看看白亦染,赶紧又安慰说:“小姐千万别多想,奴婢也只是猜测,况且就算这个亲是由皇子来和,十殿下也肯定是不干的。依着十殿下那个性子,他不答应的事,没人能强迫得了他。”

    白亦染一愣,这才明白默语是以为她在担心君慕骁会被点名和亲,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没担心这个,你说得对,依着他那个性子,谁也强迫不了他。”她再瞅了一会儿罗夜国那些人,只见马车直接从大门进了驿馆,没有人在驿馆门前下马,更没有人在门前下车。她想仔细瞅瞅那个车里的女人是什么人,却始终没有机会。

    “如果是和亲到还没有那样麻烦了。”白亦染呢喃自语,“只怕来的是不该来的人。”

    说到这,目光下意识地往人群里瞥了过去,却在这一瞥间,看到了此刻最不愿看到的一个人……

    “小姐去哪儿?”白亦染的突然起身把默语给吓了一跳。刚刚还好好的坐着说话,这怎么说下车就要下车了呢?

    她急忙也要跟着一起下去,却听白亦染扔下一句:“在车里待着,不要跟着我。”

    默语立即停住脚,听话地留在了车厢里,只不放心地嘱咐了句:“小姐万事小心。”

    白亦染当然知道要万事小心,罗夜国使臣虽已入了驿馆,但外头还是留着两个罗夜侍卫跟守着驿馆的官兵站在一处,正警惕地盯着驿馆四周的百姓,目光还时不时状似无意地往人群里疾扫一下。她看得出,那是在寻人,寻一个很有可能潜藏在人堆儿里的人。

    她小心地避过罗夜国眼目,往一个布庄的拐角处走了去,很快就站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那人全神贯注看向驿馆,并没留意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直到白亦染突然出现方才有所反应,先是一惊,随即也松了口气。

    “是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极度悲伤,只两个字,就能将那种凄入肝脾的情绪传递向四周,连带着让站在他对面的女子都跟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