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心又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现在已经可以断定白兴言是在怀疑她、试探她了。她担心了十几年的事情终于发生,难道秘密当真就守不住了吗?

    她心下有些慌,李嬷嬷在这时适时地插了一句话:“哟?溺死个孩子?还是男孩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老爷是在哪里看到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家溺死男孩儿?”

    老夫人被李嬷嬷这一惊一乍的给拉回神儿来,赶紧也跟着道:“就是,若说是女孩儿兴许还能有几分道理,可男孩儿就……唉!”她叹了一声,摆摆手,“也兴许是人家有难处,穷苦人家要养活个男孩儿可不是易事,将来还要娶媳妇,花销太大。总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不要孩子的。”

    白兴言挑眉,“母亲,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府上,您又做何感想?”

    老夫人一愣,“我们府上?”随即摆摆手,“不可能,那绝不可能。我们白家缺的就是男孩子,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扔了?兴言,你莫要胡说八道,是不是病糊涂了?有病就好好养着,跑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疯?男孩儿不男孩儿的,你有这个工夫就把你的女人们接回来,好好疼着,再给老身添几个孙子孙女才是正经事。叶氏和红氏你不愿意接,那林氏也该回府了吧?这一趟娘家回得也是够久,老身看她根本就是将夫家给忘了。哼!”

    她适时地岔开话题,总算将这个事给揭了过去。

    白兴言也没有继续试探,只点点头说了句:“儿子知道了,母亲歇着吧!”

    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锦荣院儿。

    老夫人直到亲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连影子都见不着时,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却又紧张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她问李嬷嬷,“你说,这都过去了十几年,兴言怎么会突然又再一次提起那件事情?他是来试探我的吗?还是应该说成是警告?”

    李嬷嬷其实比老夫人心里更有数,因为她在不久之前刚刚把真相告诉给白亦染。难不成是二小姐说了什么?不对,二小姐不会出卖老夫人,所以老爷的态度……“老奴认为肯定是试探。”她这样告诉老夫人,“毕竟当年的事谁也没抓到真凭实据,老爷总不能硬往咱们身上栽。兴许是病着,容易胡思乱想,也兴许是听到老夫人夸赞三老爷,心里堵着气,所以故意说了这些话。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多想,别自己吓自己。”

    老夫人很想相信李嬷嬷的话,可却明白,信了那就是自己骗自己。白兴言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出,肯定是抓了什么把柄在手里,再不就是遇了什么事情。总之她得一切小心,一旦那件事情保不住,她绝不相信这个已经丧尽天良的儿子会放过她。

    从老夫人处回来,白兴言坐在和合园的屋子里,左想左想都不对劲。白亦染才多大年纪?能提得动自己?那可不只是提着,还要从屋里挪到屋外,再绕到后屋,折腾完之后再原路送回来,哪是那样容易的?这个问题他昨天就想过,今晚再想回来,依然认为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对的,白亦染武功再高,也不能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