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染听了,心里忽悠忽悠的难受了开。前世她的父亲白兴也是这样待她的,比现在的白兴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那时她在白家孤身一人,被打得快死了要靠自己逃出去,要靠凤家人救她活命。与前世的自己比起来,今生的白亦染该是有多幸福,能有这么个明事理的老祖母陪着,哪怕人老了也说得不算了,可于她来说,都是两世人生难得的温暖。

    “好。”她将小手放在老夫人的掌心,终于笑成个孩子。

    白兴言睡了一天一夜,今早才算彻底能够爬起来。头是不晕了,但身子却依然乏累,早朝只能告假。

    老夫人拉着白亦染出来时,他狠狠地皱了一下眉。这个二女儿已经让他讨厌到看一眼就想掐死的地步,特别是当他想到自己这一出是被这个女儿给害的,就更想将白亦染给弄死。

    可白亦染却偏偏没有那么好弄死,不但不好弄死,她还特别气人。

    就比如现在,她一出来,见了白兴言就先来了句:“父亲醒了?身子可缓过来些?听闻父亲从昨儿头午一直睡到今日清晨,中途眼都没睁过,可见是累得狠了。”

    老夫人慎怒地瞪了她一眼,这孩子,一个姑娘家什么话都说。

    白亦染吐吐舌头,依然将等待回答的目光投向白兴言。

    白兴言气得牙痒痒,“本国公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白亦染摇头,“父亲误会了,我哪有闲心管你后宅恩宠,我就是随口问问,关心关心。”

    后宅恩宠这四个字一出,白兴言听着就阵阵迷糊。他现在对后宅恩宠好像有点儿过敏了,都不用想,一听就恶心迷糊。难不成从今往后要做和尚了?

    额上有冷汗冒了下来,他开始为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担忧。

    老夫人瞅着他这个样子就来气,刚坐下来就开口发难:“怎么,梧桐园何时也成了后宅女眷享恩宠的地方?你父亲在世时,梧桐园的书房是绝不允许女人踏进半步的,怎么到了你手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白兴言又反了反胃,他很想求老夫人别再提这档子事儿了,想吐。可这话又没法说,这种时候再狡辩只能越描越黑,如今让家里大部份人都认为是他在梧桐园宠了叶氏,这样也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至少比聂五的事情爆出来要强太多。

    于是白兴言低下头,只道:“儿子知错了,求母亲在小辈面前给儿子留些脸面,就不要再提了吧!”

    老夫人对这个儿子虽不满意,可白兴言提到有小辈在,她便也觉得是不好在孙女面前总说这些男男女女的话,于是瞪了白兴言一眼,不再吱声。

    白亦染在老夫人下首边坐了下来,笑盈盈地对白兴言道:“父亲同母亲的感情如此之好,那过几日的寿宴可更是得大操办一番了。祖母早已经安排人张罗了起来,请贴这头可就得父亲做主,看看都要请哪些人,最好这两日就定下,好早点发出去,也让人家有个准备。”

    白兴言沉了脸,就想说这个寿宴不办了,他现在最烦的就是叶氏,给她办寿宴不得窝火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