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染这一觉睡得很香,只是多梦,好在梦里梦到前世最好的几个朋友,医脉的凤羽珩、卜脉的风卿卿、灵脉的慕惊语,还有玄脉的夜温言。

    这是前世留给她唯一的美好,好到连做梦梦到都会笑。

    可这梦却并没做太久,寂静的夜里,窗子突然被人从外推开,紧跟着,一个人影扑通一声摔了进来。

    “谁?”她惊醒,迅速掀开帐帘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同时一只手伸入枕头下方,利落地将三枚缝衣针夹在指缝中。

    摔进来的是名男子,穿着一身藏蓝冬袍,上面带着血痕,此刻就坐在地上,十分狼狈。

    听见白亦染的声音,他将头偏了过来,长发遮了一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泛着紫光的眼眸。

    白亦染一愣,“是你?”刚摸出来的针又塞了回去,穿好鞋子走上前,蹲下身去查看来人,只一眼便皱了眉,“怎么又中毒了?”

    君慕骁也很无奈,“是啊,又中毒了。不过你好像对别人中毒特别敏感?”

    白亦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对别人三更半夜闯进我的屋子,也特别敏感。说,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君慕骁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地上坐得又舒服了点,“我想知道的事,自然就会想办法打听。没想到那个在深山老林的温泉水里轻薄了我的女登徒子,竟是堂堂文国公府的嫡小姐。”

    她冷哼,“什么狗屁嫡小姐,当我稀罕呢?”说完伸手去拉他,“起来,我给你解毒。”

    君慕骁站起身,晃了几步才摔坐在椅子里,他不解地问白亦染:“上来就解毒?都不问问我为何又中毒了?”

    她淡淡开口:“有什么可问的,无外乎就是敌人比你跑得快,敌人比你功夫好。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注意就是了。”

    说话间,刚好对上他仰面而来的那双紫眸,一颗心便在这一望间,不受控制地砰砰疾跳了两下……

    君慕骁活到十八岁,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这样看过,特别是被女人。

    君家的孩子生得都好,无论皇子还是公主,都是人中龙凤。你可以说他们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但绝对没有人说他得长得不好。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这种眼神挺免疫的,甚至已经免疫到厌烦。可不知为何,自从遇上这个白亦染,将近二十年的习性接二连三地被打破,甚至连对女子对敏的毛病都好了。

    也不能说好了,准确的说,是只有跟白亦染接触,他才会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白亦染用这种眼神看他,他才不会排斥。

    君慕骁从温泉回来的路上仔细想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犯贱。

    然而,犯贱人生并没有就此终结,他还得在这条犯贱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不,今儿自己就送上门了。

    “行了别看了,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恩?有吗?”白亦染回过神,抬手往嘴巴上抹了把。该死,被骗了。“还有精神头儿骗我,看来这点儿毒对你来说小意思啊!还解吗?不解就给我滚蛋!”

    君慕骁抽抽嘴角,“解,今晚不解明儿我可就交待了。不过……”他顿了顿,“你也不问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