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被困仓库,年幼的我将一切都怪罪于人贩。后来长大后才知道,当年遇到的事情,被老一辈的人称为鬼打墙。

    借着淡淡的月光,刚刚遇见的人已经朝我们身后走出了一段距离。我看见的”第二个人”也已经消失了,好像随着灯光一起被黑夜吞噬。

    “也许真的是我眼花了”,我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摸了摸脖子,后颈的灼热感让我很不适应,

    路灯已经不是第一次坏了。之前我跟老周走夜路回家,路灯经常会莫名其妙熄灭,隔天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抢修。

    “大…大白,你看前面!”我们正准备继续前行时,老周指着前面的地上,惊恐万分!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黑色的布鞋!

    又是那双该死的黑色布鞋!

    所有的恐惧化为愤怒,我冲过去,奋力地踩踏着地上的鞋。老周也走过来,捡起鞋拿打火机点燃。

    “让你他娘的吓唬爷爷我,烧死你bk的!”

    烧完鞋子,我俩瘫坐在地上,轮流抽着最后一只香烟。

    “你说,会不会是仓库里那位”,老周把烟递给我,“你到底怎么得罪人家了?”

    “不可能,那是在滇南,离咱这儿两千多公里呢!”

    当年我仅仅只是进去溜达了一圈,捡了个徽章。可那徽章早就不知所踪,就算是里面的的东西要找,也找不到我头上!况且我都离开家那么远的距离,鬼还能给我装个gps不成?

    其实我一直不愿意将当年的事情与鬼神之说连在一起,原因有三。

    一,我查阅过相关资料,所谓鬼打墙不过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用一个二维随机游走的模型,可以模拟出“鬼打墙”的现象。

    二,我并没有见到真正的鬼,当时宋记也在仓库,很有可能是宋记在吓唬我。

    三,如果真的有鬼,他也不可能实质性地影响到我,比如拍我的肩膀。灵体状态的东西怎么可能影响到三维世界的实体呢?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周交流了一下,我俩也冷静下来,重新出发。刚刚的黑色布鞋有可能只是巧合,况且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不足畏惧。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直接崩塌了我跟老周的世界观。

    我们往前走了大概五十米左右,转过弯,理应看到与这条路相连的公路了。映入眼帘的,却是刚刚路过的师大南门!转身往后看,身后不远处就是那关门的超市!

    我俩根本就没有走出去!若说鬼打墙是一个人的意识朦胧态,现在两个人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扯淡呢?就好比幻觉,两个人出现一样的幻觉,亿分之一的概率,根本就不可能!

    当下的情况和当年我遇到的如出一辙,只不过范围更大了。

    “走,再试试!”

    老周出奇地冷静,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再度经过师大南门,在同样的位置,还是那双同样的鞋!

    也许人在持续恐惧的刺激下会麻痹自己,我跟老周都不再害怕,商讨着解决的办法。

    一晚上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后颈清晰的灼热感时刻警告着我,这不是梦境!

    再度转过弯,依旧是同样的景象。

    “有人吗?开开门!”在第三次来到师大南门的时候,我去敲打了保安室的大门。

    师大南门常年封闭,隔着层层的路障可以看见校园里的教学楼。

    兴许是南门长久以来都没有开过,周围没有一个学生,保安室的灯也没亮。

    “试试看能不能翻进去!”老周说着爬上了门口的路障,借着路障踩到铁门上能够落脚的地方。

    突然,一阵飓风陡然袭来!毫无征兆,将还没踩稳的老周吹落下来,我赶紧跑过去接住老周。老周刚回到地面,风就停止了。

    “你丫的最近吃屎啦!”我甩甩发麻的手臂,他要是再沉点儿我胳膊就得折了!

    “看来行不通,这东西有意阻挡咱俩出去!”老周赶紧转移话题缓解自己体重的尴尬。

    确实,想从道路两边出去是不可能了,这次是风,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我们重新审视着目前的处境,我们所在道路北边都是坐南朝北的商铺。最矮的房子都有三层楼的高度,光滑的墙面也没有任何攀爬的可能。南边是一条很宽的河,隔开师大和我们所在的道路。一所小桥连接着师大南门和这条邪性的公路。

    我和老周此时就在这座桥上,高墙和河流夹住的道路,就像一条无限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