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烨煜其实关注见小太子沐阳宸的时间很少,国事很多,加上他对晏羽太信任了,他信任她的品行,信任她的能力,也信任她的大度,然而当这种信任崩塌后,所有的一切都碎成了渣,他就不再付出信任。

    这是作为帝王的权力,不是吗?

    沐烨煜的心只是愧疚了一瞬,便立刻重新硬起来,紧随其后的是对这件事,以及误导他的人泛起了厌恶。

    愚弄他,这是如今沐烨煜最深痛恶绝的事。

    他可是从皇宫中最阴暗不起眼处一路爬上高位,比任何人更懂阴谋诡计,所以无法容忍。

    “陛下!”沈婕妤见沐烨煜冷着脸停下,瞧脸色是不太高兴,想到事,忍不住咬牙赌了一把,“陛下,太子哭成这样,要不还是让太医看看,配个安神药也是好的。”

    她关切的说。

    沐烨煜闻言,转头看她,突然问:“你是如何知道太子受凉的。”

    沈婕妤没想到沐烨煜不按常理出牌,被问得心头一慌,当下跪在地上。

    “臣妾,臣妾,只是听闻。”

    “太子连太医都没请,你倒是说说从哪里听闻。”沐烨煜冷笑着,厌恶的盯着她。

    沈婕妤被盯得瑟瑟发抖。

    “是…是从今早太傅那边听到的,太傅说小太子肠胃不通,便让太子休息了。”

    她满头大汗的解释,哪里敢说什么。虽然小太子“受凉”没去读书反而在寝宫内玩闹之事,宫内人人皆知,但这也只是心知肚明,一但闹出来岂不是告诉陛下,皇后一废人人都在盯着东宫,且手都伸到太子身边去了。

    所以她只能咬死不认。

    “是吗?”沐烨煜的目光越发的冷,哼了声,“传旨,沈婕妤冒犯天威,丈二十,降为美人。”

    婕妤落到美人,直接降了三阶,天上地下,沈婕妤霎时间瘫倒在地,一时之间哪里受得了,她就是为了见陛下,为了当宠妃,才甘愿给人当枪使,而不是要得到这个结果的啊。

    她当下就爬到沐烨煜脚边。

    “陛下,陛下,我只是关系小太子而已,陛下啊!!”

    沐烨煜冷着脸不耐烦理她,抬脚就要走。

    沈婕妤受不了,急忙扯住,声嘶力竭:“陛下,你看看我,自从玉皖院那位进宫这些日子以来你可有来后宫中看我一眼,我关心小太子,是为了见陛下啊,那位,她可是太子的亲小姨,可她只知道献媚陛下,从未曾关心过太子,皇后娘娘被她……啊!”

    沈婕妤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沐烨煜踹倒在地,踹出了血。

    “刺探东宫,意图挑拨太子与寡人关系,赐死。”

    沐烨煜勃然大怒下令,见沈婕妤如同看见苍蝇一样厌恶避开,还待惨叫的沈婕妤一下子被侍卫按住了嘴,拖了下去。

    纵使如此,沐烨煜脸色也不见好,回到寑宫便下令,将传言太子愚笨,品行不端的一干人等,通通处理了。

    随后又吩咐身边的总领大太监将赏赐之物,如流水般送进东宫。

    一件件华美的宝物摆在面前,哭得眼睛红肿的小太子视若无睹,反而专心致志的摆弄起了手里的荷包。

    他将这一切都告诉了骊山老母仙人。

    收到委屈诉苦般的字条,晏羽很快拼凑出了大概,不用想就可以知道当时的情况她的宸儿是如何彷徨无助。

    沐烨煜!沐烨煜!你欺人太甚。

    晏羽几乎都要把牙都咬碎了,气的整个人都浑身发抖。

    她原本是想,沐烨煜对于女人无情、利用,这大抵是男人本性,更何况生为帝王本就不能为外物动摇,怪只怪她太过痴心妄想不该有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是她错了,不是她不该想,而是有些人根本就不属于自己,所以做得太多最终也只是徒劳。

    那么就这样算了吧,就当自己一次眼瞎也没什么,可晏羽万万没想到,她这么些年做了这么多,就算没有感情至少也有功劳吧,可他还是让人挑拨几句就这样来兴师问罪一个孩子。

    不……说到底孩子是受她连累。

    沐烨煜是不信任她,瞧不起她,才迁怒到孩子身上。

    真是小人

    意识到这点,沐烨煜原本伟岸高大的大丈夫形象瞬间在她心中崩塌。

    宴羽反胃,喉咙里如同夹了活苍蝇一样恶心。

    为这样的人付出所有,这大抵是宴羽如今想来最反感的一件事。

    不过能够如此精准猜测出沐烨煜的心思,又毫不费力布下此局,且如此阴险,大概也只有笑里藏刀的淑妃和总是柔情似水的庆妃二人之中的其一,不过也不妨碍宫中有其它藏龙卧虎的妃嫔。

    一个个的,以前没看出来这么有能耐,现在她不在,就都迫不及待自己现出了狐狸尾巴,真以为她弹压后宫是为了那点权力。

    晏羽垂眉,她得想个办法,想个让后宫天翻地覆的办法,她要看看,没有制约的后宫,会是如何纷乱,也想看看沐烨煜深陷宫闱,脱不开身是如何模样。

    不过提前这一切不会牵扯到她的孩儿。

    晏羽磨着牙冷笑,庆幸自己将玉佩给了孩子,否则会出什么事还不一定。

    想着,她将手里的红豆奶糕塞回了荷包,安慰了沐阳宸一怀儿。

    小太子沐阳宸收到很开心,虽然看出这就是他自己原本的糕点,但经过仙人的手肯定是不一样的,他高兴想着。

    原本不美妙的心也就治愈了。

    毕竟他对于沐烨煜的父子情都没有对红豆奶糕的爱意更深。

    “圣母仙人,你有没有那种别人打你骂你,然后反弹到打你骂你的那个人身上的法术呢。”小阳宸吃着红豆奶糕还要打蛇上棍,开始异想天开。

    宴羽:没有!

    她要是有就早给他安排上了,如今也不会如此烦恼。

    不过她去的那地方那么神奇,找一找这样的术法或者武器或许能找到也不一定。

    “收到,你且安心。”

    宴羽拿着炭条做图表意塞进了荷包里。

    图画是小孩子的涂鸦,她的宸儿以前玩闹自创的,只有她和孩子两个人懂,这样被人看到也只当是随手画的。

    安抚好孩子,宴羽站在房间中长叹了口气。

    有些心烦,没过一会儿她就闭眼回到了游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