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们现在去哪里?”高源牵马将马缰绳递给顾景珩。

    “柚明村。”顾景珩利索翻马上身,打马向城门方向行去。

    三人一路向北,朝柚明村方向赶去。越向北,荒村渐渐多起来,离柚明村越进,人烟稀少的可怕。

    天色渐暗,要翻过一座山,方能到达柚明村,附近毫无烟火气息。

    “世子,看,”高源指了指正前方的山脚下,一点灯光亮起,“那里有户人家,我们去借宿一晚吧。”

    看着挺近的亮光,结果骑马赶了近一刻钟才到。

    高起下马,上前敲了敲院门,这方圆之地,也只有这山脚下一户人家,周边都是荒了的田地。

    “谁呀?”一身嘶哑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我等天黑赶路,错过宿头,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能否借宿一宿?”高起问道。

    “公子勿怪,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尹老猎户招呼顾景珩将就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是我们打扰老人家了,”顾景行谢过尹老猎户的好意,问道“老人家,这怎么就剩您一户人家了呀,其他人呢?”

    “哎,”老猎户叹了口气道“小老儿是个孤儿,没啥本事,只有一把子的力气。师傅好心收留了我,教了我打猎的本事,也就刚好吃口饭。”啜了口酒,回忆道“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哪曾想孩他娘命不好,刚生下孩子就这么去了,就剩下我们两父子相依为命了。”眼泪从浑浊的眼角落下。

    “二十年呢,孩子娘都离开我有二十年呢。”尹老猎户又灌下了一口浊酒“我们两父子在这荒村好多年没见到外人了。公子,你们是这几年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呢。”

    “尹大叔,这些地都好好的,怎么就给荒了,人都去哪儿呢?”

    “跑了,都跑了。”尹老猎户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喝酒痛快聊天了,喝的有些多了,打了个酒嗝“柚明村闹瘟疫被烧村了。瘟疫过来都跑了,不跑也怕闹鬼呀。”

    “瘟疫?什么时候的事?”终于提到柚明村了顾景珩问“尹大叔,你知道柚明村?”

    “知道,怎么不知道柚明村?”尹老猎户有些哽咽“孩他娘就是柚明村的。”二十年前要不是听到村子被整个烧了,媳妇儿也不会早产大出血,就这么去了。

    “瘟疫烧村,是谁烧的。?”顾景珩心中已有了猜测,又怕这个答案太沉重,不禁问道。

    “官府,是官府烧的。不然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烧村?”边上尹老猎户的儿子尹奇紧握拳头,咬牙道“我姥姥姥爷一家都被烧死了。”

    “奇儿!”尹老猎户手中的酒碗应声摔碎,大声呵斥儿子“不得胡说。”

    “爹,我没有胡说,明明都是你亲眼看见的。”尹奇脖子青筋暴起“就是官府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烧死了,烧光了。”

    “公子,小老儿喝的有点多了,就先告罪了。”尹老猎户拉起愤怒的儿子,退出房间。

    “世子,烧村!整整一个村的人都全部烧死了!”高源见尹老猎户父子出了房门,不相信地又重复了尹奇说的残酷事实。

    顾景珩皱起了浓眉,一脸沉思,松开了紧握的手,说道“明天就到柚明村了。事实真相是什么?亲眼看看更清楚。”

    次日,吃过早饭,尹老猎户给三人准备了干粮,劝阻不了三人要去柚明村的行程,嘱咐道“公子,柚明村发生瘟疫被烧,整个村子无一人生还,知情的人都得了警告,无人敢说实情,您要小心行事啊”,接着又忧心忡忡道“这几年凡去柚明村的人都有去无法,偶有那么几个活着出来的,都变得疯疯癫癫了。您不再考虑一下吗?”

    面对老人家的好意,顾景珩心领了,示意了下高起。

    “尹叔,你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就你和奇哥住这茺村,多有不便。这有些银两请收下,你和奇哥就搬到县城找处房子住下,剩下的银子就做个小买卖吧。”

    尹老猎户连连摇头拒绝“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儿哪能要公子的银子,不要不要。”推开高起递过来的银票“小老儿哪都不去,就在着陪着孩子他娘。”

    “多谢公子好意”,尹奇道“我要和爹一起留下守着娘。我能打猎养活爹的。”尹奇憨厚地笑笑。

    三人辞别尹老猎户,绕过山,大半日的行程过后,终于进入柚明村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