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母亲担心,顾景珩留下书信一封,带上高起高源两兄弟离开帝都。开启君凌国的大好河山之旅,好见识当地的风土人情。让他看看在舅舅治理下君凌国的繁荣盛世。

    在外游历近一年,母亲的书信满满是担忧,更是催促他早日归家。父母在,不远游,顾景珩辞别了结伴数月游历的秦逸舟准备返回京城。

    错过了住宿的时辰,在红岭村里正家借宿一晚。四十不到却满头白发的崔里正得知在自家借宿天人般的公子来自京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随后进门的两个儿子也跪在了父亲边上。门外传来两个媳妇一个孙女三人压抑的哭泣声。

    高起高源立马护在顾景珩身前,这里正一家突然的失控,该不是要对世子不利吧?

    崔里正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声音轻颤,“公子莫怪,小人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求的公子。”

    顾景珩示意高起退开,让高源将跪着的三人一一扶起。

    待里正平复下心情,缓缓问道,“老丈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响起,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公子,公子,小人这是真没有法子了才来叨扰公子。”里正挣开儿子扶他的手,又跪在了顾景珩面前,不停给他磕头,“是,是,小人那苦命的老婆子......”一想到自己至今没有下落的婆娘,里正泣不成声,无法再诉说下去。

    里正的大儿子跪在了老爹的边上,接过了老爹的话,忍着哭腔说道,“启禀公子,我娘在二年前失踪了,我们遍寻不到,就告到县老爷那里了。哪知县令大人不仅不找人,还诬陷说,说我娘不是失踪了,是跟人私奔了,还把我爹打了三十大板,扔出了衙门。”

    小儿子在边上气愤的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娘和我爹好着呢。我娘是回外祖家看二舅家刚出生的娃娃。第二天雨大,我爹和大哥出门,亲自去接娘回来,可谁知,在破庙躲个雨拾个柴的功夫,我娘就不见了。”

    “我爹和哥见娘不见了,就立马在周围找寻了。雨下的太大了,寻了一晚也没有见到我娘的踪影,就像二柱、木头、丙申的娘一样消息不见了。”

    顾景珩紧锁眉,静静听着叙述,良久开口,“你是说除了你娘还有其他人也失踪了?”

    “回公子,除了我们村有四个妇人失踪外,邻村的梅溪村也有五个妇人失踪了。”崔里正回话道。

    “失踪的都是妇人?没有姑娘走丢?”按道理歹人掳走姑娘的价值才是更高的。

    “就是这点很奇怪呢。失踪的都是已婚妇人,差不多都在三十多岁,有个大的还快四十了呢。”这个年纪在早婚早育的古代都快做祖母了。

    “那都报官了吗?”

    “没有都报,只有我家和梅溪村的朱家去报了。”崔里正哑着嗓子回答,“这妇人失踪,家里怕传出不好的名声,都不敢去报官。也就私底下自己找找。”

    “你去县衙被打了,就没想过去府衙报官。?”顾景珩抬起眉眼,犀利的眼神凝视着崔里正。

    “小人被打了板子,好心的村人把小人抬回家,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下了地。”崔里正凄苦的回答,“村子里的人也帮着我们家一起寻找老婆子,却一直没有消息。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人想县衙不管,我就上府衙去告。”

    崔里正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轻的都没有声了。

    顾景珩没有催促里正回话,握了握手里的粗瓷,粗糙的瓷杯在他洁白修长的指尖下也分外高贵了几分。

    “到了省城进了城,城里的人在议论,县令夫人也失踪了三个月,来省城找府尹大人帮忙,”崔里正理了下思绪,“听说府衙派出了大堆人马也没有找到人。”

    “竟连县令夫人也不知所踪了,”崔里正说道,“我也只能回村子里了。村子里的老人说是阎王要找人伺候,这才找了妇人们去的。”

    顾景珩抿了抿唇,抬头望了望窗外高挂的月亮,明黄的月光洒在小院,静谧安详,“这些妇人失踪的时候都是下暴雨?”

    “是的,是的,”里正大儿子大声扬起声音,“县令夫人是去烧香回来的路上遇上暴雨,躲路边的茶寮失踪的。”

    “县令夫人出行,身边有护卫,有丫鬟婆子,这么多人都能让夫人失踪呢?”见公子长时不语,高源忍不住问道。

    “回大人,这,这小人不知啊。”崔里正低声答道,他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又如何知道官老爷的事呢?

    公子一直在沉思,高起让里正父子三人起来回房去,三人轻轻退出屋子,将门房关好。

    “暴雨,妇人,失踪,”这场景怎么这么耳熟呢?顾景珩呢喃道,“阿起,这是不是和左玉母亲失踪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