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低下头不敢看她,疼得身体发抖却不再发出声音,

    “原来是这样。”宋奚僵硬的手慢慢抽回来,眼里失望极了,顾寻身体一寒却不敢让她继续捂,俊逸眉眼闪烁了下,“你生气了?”

    “没有。”努力露出一个笑,宋奚不想让顾寻觉得自己很可怜很脆弱,想避开他缓一缓,起身,“我去叫医生,你先忍一忍。”

    “你站住!留在这里,这是你的身体不是我的身体,我不熟悉。”顾寻敏锐地感觉到宋奚生气了,他想留下她,用了一个幼稚又很烂的借口。

    他现在用的就是宋奚的身体,胃部又寒又痛,难受极了,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我确实熟悉,一时死不了的,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坏了。”宋奚幽幽的说了句。

    她想起前几次胃疼,别墅那儿打不到车,她疼得走不了,痛苦地躺在床上叫佣人,叫管家,叫顾寻的妈妈,希望他们送她去医院。

    没有人理她。

    后来她叫的次数太多,他们不耐烦了,叫来家庭医生给她简单看了一下。

    家庭医生随便给她开了点药。

    离开之后他们就说她在装病,有事没事给人添麻烦,不想听到她柔弱的声音,因为觉得很烦躁。

    她扶着墙,只觉得胃痛也赶不上一颗脆弱的心来得痛。

    好不容易顾寻回家,她想让顾寻留出一点时间陪陪她,就一点点就好,她有话要说。

    顾寻怎么说的?

    他说:你知道宋家坑了顾家多少钱吗?我陪你又要浪费多少钱?你知道吗?或者你给我钱,我有大把时间陪你。

    她呆愣住,久久回不过神来,不敢确认对她说这话的人是顾寻,顾寻看都没看她,甩开她的手,冷酷转身带着一群助理火急火燎走了。

    她的手还是拉着顾寻手臂的动作,顾寻走了,手也没来得及收回,胃疼得她脸色苍白,嘴唇起起合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后的佣人们窃窃私语,小声的议论嘲讽她,说她装病,说顾先生不在乎她,说早晚要把她赶走,说不久就会跟她离婚,说了很多很多……

    “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差?!这三年你一直这样吗?”

    看着自己身体挺拔俊逸的背影,顾寻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身体内部又潮热沉重闷疼,即使是他最艰难的时刻,他也没有遭遇过这样的痛苦感觉。

    宋奚回过神来,看着他没说话,只是感觉医生快要来了,为避免传出不好的流言蜚语,她蜷曲几下麻疼的手指,到底过去扶着顾寻平整的躺下,像一个完美的丈夫一样照顾着顾寻这个娇弱的妻子。

    至少在医生护士的眼里,是这样的。

    等顾寻被医生护士老师带去检查,宋奚温柔的表情没了,疲倦痛苦的靠在床边,修长有力的手指摁在床上。

    顾寻不同意离婚,而她顶着顾寻的身体暂时也离不开,宋奚心里复杂沉郁,好半天才深呼息下了决心。

    再缓一缓吧,等顾寻稍微好一点就离婚,她如是想。

    “!”

    铃声响起,还是顾寻的电话,备注是公司的夏助理,宋奚整理了一下自己,不自在摸了摸喉咙将电话接起。

    她还是不习惯,嘴里发出的耳膜听到的声音是顾寻的。

    “夏助理,有事吗?”

    “顾总,原先与霍董他们说好要一起拜访中省郑董的饭局,因为您与温小姐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被取消了,霍董他们认为绯闻缠身的您出席会影响郑董的心情,不适合参与这次的饭局。”

    即使隔着电话,宋奚依然能听出来他声音的紧张与忐忑。

    “中省的郑董?国家首富郑铭先生吗?”宋奚记得这个人,几年前曾到过宋家与宋父把酒言欢,与宋家有着还算良好的合作关系。

    “是。”夏助理不明白总裁为何还要问一遍,不过,是暴躁霸道总裁的问话,他不敢不回答。

    宋奚心里有数了,“我知道了,你让孙助理去别墅一趟,夫人书房有幅《秋色图》是郑董的心头好,把画拿下来送给郑董。”

    对他们的夫妻关系,夏助理有所耳闻,但这次是总裁与温小姐闹出来的绯闻,却要夫人的画来买单,夏助理迟疑了。

    “总裁,这是夫人的画,是不是要问一下夫人的意思?”夏助理说着,有点忐忑,怕宋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