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

    茶靡的婚事牵挂着不少人的心。

    一听说茶靡回来了,平遥的儿郎们又跃跃欲试起来。

    可如今茶靡身子不好,茶靡母亲出面回绝了不少人,这事也就只好容后再议了。

    茶靡自回来后,精神劲儿相较之前,确有好转。

    可是不曾想,在她和茶焦不再的这段日子里,茶父迷恋上了一名风尘女子,一心要将她娶回家。

    这些事茶靡的母亲本是不愿对她说的。可架不住府里人多口杂,丫鬟们休憩时聚在一起聊天时,让茶靡听到了。

    茶靡从未想过她那个最是疼爱她们母女俩的父亲,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的人。

    见异思迁是人的本性,可从小她就觉得她爹爹不一样,茶父是个深情的男人。

    如今看来,人心善变才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茶靡又恼又哀。

    这事既让她知晓了,她又不能直接问母亲,平白给她添堵。

    可她也不能坐视不管,不然这个家迟早名存实亡。

    要是茶焦呢?

    她会怎么办?

    她应该很是无所谓吧。

    茶靡都能想出她那副无谓的模样,甚至可能还会出言讥讽一下。

    可她到底不是茶焦,做不到她那样无情。

    *

    茶焦收到秦意浓寄来的信。

    信封里只有一颗红豆。

    这是什么意思呢?

    茶焦举着那颗小小的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怎么会不知道红豆的意思呢?

    她那位好爹爹也是从前如此情真意切地待她母亲的。

    可是后来就不那么美好了。

    茶焦把红豆重新放进信封里。

    抱歉,就当她什么都不懂吧。

    *

    江呈叙自请到扬州查案,圣人未允。

    “爱卿,朕钦点你入朝堂,可不是叫你来感情用事的。”

    江呈叙被敲打,自然心里清楚圣人这话的弦外之音。

    “臣谨遵圣上教诲。”

    圣人那鹰眼令他如芒在背:“望你是真记在心里了。”

    *

    檀三回了一趟原先的戏班,那扇门他曾经开了无数次。

    门一开,是老班主。

    “师傅……”檀三那一刻不自觉地就热泪盈眶。

    “……三儿。”老班主看上去没变,好像又变了,“你……回来啦?”

    “是我!师傅!”

    “好……好啊!我,听说了你的事儿了,给师傅长脸了!”

    檀三纵有满腹的话要跟师傅说,此时也只是欲语泪先流。

    “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做甚么!”

    “三儿想师傅了……”

    在外面一个人唱的时候,小班子里发生矛盾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都会想起师傅。要是师傅在,这一切就好像不会那么辛苦和困难了。

    “你总要长大的,师傅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啊。”老班主笑时眼角皱纹深深,岁月不饶人。

    “那你接下去可还有什么打算?”

    “实不相瞒师傅……”檀三突然有些羞涩,“三儿想先将婚姻大事解决了。”

    “哈哈哈……”老班主笑起来,“好啊三儿!师傅等着喝你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