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惊愕不已,这次来的人也太多了。

    身体忍不住的往后倒退而去,渐渐地靠近了何断耳以及徐文申。

    徐文申跟我紧紧的贴在一起,我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就这么费力地试图抵挡眼前这群人,李旺、讨死狗,终究是联手了。

    情况比我原本想象的还要糟糕!

    当日一人能让我们差点全部嗝屁的冷漠男人,也出现了。

    该怎么办呢?

    我脑子里飞速转动,可任凭我怎么思索,都找不到一丁点破局之法。

    何断耳已经是身体虚弱了,徐文申跟刘老爷子前段时间刚缝了次死人皮。

    现在明显没有功夫对付这群人。

    这冷漠男人一步步的冲我走过来,他犹如行尸走肉般,最率先的成为领头羊。

    要是八仙撞祟,他们力大无穷,单凭我们肯定顶不住。

    到时候必死无疑,得先让他们吃大蒜。

    我一咬牙,伸手冲着青麻布包里面掏出大蒜来。

    “徐叔、何叔,晁老哥,让你的兄弟们先把它吃下去,一定要嚼碎。”这千钧一发之际,我递了过去。

    这玩意之前一直都挺有用的,只要吃了它还真没见过再撞祟的。

    只要八仙不撞祟,这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晁方从我手上接过了大蒜,用力掰开递给了其他几人,他们也不磨叽,咬进去嚼了起来,嘎嘣几下。

    我都能闻见浓重地大蒜腥味,像是陈年老醋开瓶的时候。

    尤其是晁方他们是咬碎了含在嘴里,那种辛辣的感觉,像是用小刀割着舌头。

    可为了不被撞祟,也只能忍受下来。

    我给徐文申、何断耳、刘老爷子都递过去了大蒜,自己当然也没有例外。

    咬了一块大蒜,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让我眼眶湿润,辣的流出来了眼泪。

    我强忍着这种不适感,盯着前方离我越来越近的冷漠男人,心里砰砰地跳动起来。

    光是他就足够让我头疼的了,关键现在还有讨死狗、以及李旺。

    李旺苍白的脸上,那一双黑色的瞳孔戾气更加的浓重,似乎要把我撕碎成一块块,然后大嘴吞下去。

    我实是不懂,为什么这李旺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

    看事儿先生,给赵宝瓶下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李旺哪怕跟赵家有什么冤仇,也应该去找还活着的赵凡。

    却不应该找我才对。

    我想不明白,却也没时间想了。

    这冷漠男人已经到了我身边,手攥紧了拳头,像是个铁锤,似流星般冲着我砸了过来。

    这一拳要是砸在了我脑袋上,哪怕不会死,也肯定会昏迷过去。

    脑袋上神经太多了,要是被砸中了,很容易受重创一辈子都成植物人。

    我还没给我爸报仇呢,当然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虽然我身体孱弱,没有何断耳那么好的身手,可我有哭丧棒在!

    我罗家家传的化煞方法,我就不信压不住这冷漠男人!

    瞅准了这男人的手腕,他虽然拳若流星般,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在男人一拳打中我之前,我的哭丧棒就已经狠狠地抽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寸长一寸强,我是比他快那么一些。

    被我哭丧棒打中,哪怕是再凶,也会有那么一时半会的顿住。

    可这男人毫无!

    这恐怕是我这一辈子见到过最快的拳头,也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麻利的身手。

    男人快到不可思议,无任何停顿。

    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我脸上颧骨。

    像是被大货车狠狠地撞了一下,或是说在地上躺着,被铁锤敲了上来。

    我脸颊很快红肿了,大脑几乎是瞬间失去了意识。

    眼前一黑,我身体大型不倒翁似得摔在地上,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从小到大一切的记忆。

    我只是麻木地盯着眼前的矮坟包,以及只差一步之遥就能接近的窝穴。

    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泥土地、矮坟包,歪脖子树根。

    我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时光暂停了。

    像是从盘古开天地而始给我把人世间发展在眼前轮回了一遍,直到耳旁突然开始有一声金戈碰撞似得响声。

    这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这个想法。

    它像是病毒般在我的心里不断的扩散蔓延,很快就被放大了百倍、千倍。

    直至很久以后,我蓦然惊醒!

    这是锣鼓声音。

    这世界上能敲这般让我惊醒的锣鼓我只遇见过一个人,也只有一人。

    姓何,何断耳!

    我胸口一阵疼痛,眼皮恍惚间睁开了。

    只见我瘫倒在这个矮坟包上面,幸亏是它做支撑,让我没有从这座冠山上骨碌滚摔下去。

    可一双皮鞋踩着我的胸口,让我无法喘息。

    我顺着这双皮鞋往上看去,笔管般的西裤,以及冷漠地皮衣,还有那张脸。

    冰封不化的脸,一双眸子睁着,却如同可怜世间万物般,总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

    这让我心底咯噔一跳,这才回忆起来。

    我刚刚是被他打了一拳,然后就直接昏倒了,差点死了。

    那其他人呢,徐文申、刘老爷子正在跟人搏斗,我看清楚了居然是八仙。

    大蒜并没有保住他们没被撞祟,这让我心底一震。

    怎么办呢?

    何断耳手上攥着锣鼓,正在跟男人对峙,僵持不下。

    我则是被男人踩在地上,如同个蝼蚁似得。

    这让我脸颊羞愧的红了,我对哭丧棒太自信了,盲目以为它一定能让这男人至少动作呆滞下半晌。

    可它却令我失望了,一刹拿一芥子都没有抵挡。

    我就这么无情的被打倒在地上。

    可我必须起身,这男人已经跟何断耳打了起来,他的拳头就像是雨点似得,不断地攻向何断耳。

    何断耳脸色漠然,伸手不断地抵挡着。

    可他的动作明显已经慢了。

    慢了也就意味着要输了。

    我心底一慌,何断耳昨日太耗神了,我必须得帮他。

    可现在我根本都无法挣脱,这男人的脚像是座山压着我胸口,纵然我有七十二般变化,在这座山下,也无计可施。

    我心急如焚,浑身血管里钻满了蚂蚁般,挠的我奇痒难忍。

    没有计策!

    哪怕我爬起来,帮何断耳勉强对付了这个冷漠的男人。

    八仙都被撞祟了,徐文申刘老爷子怎能抵挡。

    这是个死局,天下第一的棋手,也不可能下的赢一局必输的棋。

    而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破局。

    我心底无比焦急,浑身都被火炉焚烧似得,痛苦不堪的胸口。

    紧咬着牙关,哪怕是生活把我踩在泥土里,我也要挣扎着开出来一朵花!

    想要弄死我,可没那么容易。

    我浑身力气都往一块使,脸都憋红了。

    一咬牙,肺里的气都往上顶着。

    这脚丫踩着我的胸口,我伸手攥住了他,然后闷哼一声。

    用力地想要推过去。

    我抬头一看,这冷漠男人脸上有一抹嗤笑,根本不当回事儿,然后脚用力地一踩。

    胸口就像是要爆了似,涨的我根本不能乱动。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尽量的让自己身体更加有力,我知道我不能放弃!

    何断耳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徐文申跟刘老爷子也快要力竭了。

    他们守护了我很多次,这次我也应该站出来了!我可是看事儿先生,是这么多人当中,最强的职业。

    可我为什么每次都要别人的保护,我不是个孱弱的人!我不是个废物!

    我一双眼睛瞪圆了,从小到现在,酝酿了二十年的力气,全部都使了出来。

    憋了这么多年的劲,像是个猛牛似的,将这皮鞋,猛地从我胸口移开了。

    这冷漠的男人朝我这里瞥了眼,双目闪过一抹光,可很快就挪开了,重新攻向何断耳。

    我从来没见过身手这么干净的人,他的拳脚像是艺术品。

    一拳似箭般飞出,何断耳倒退一步,根本不敢硬接。

    男人便出了手肘,如同棍扫般。

    何断耳用手去抵挡,刚一接触,便吃痛了,脸色苍白了起来。

    就是此刻,男人腿如剪刀般,扫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我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躲过这一腿。

    何断耳当然不行。

    下一秒我也明白,任何人被这一腿扫中,都会昏倒过去,绝无再战的能力。

    因为风声呼啸地吹着笔直的裤腿,卷起阵阵的破空声。

    这一腿的力量,足以可见。

    我的心担忧起来,身体忍不住颤抖。

    不能这么看着!

    哭丧棒呢?

    我低头找了过去,它被我摸了出来,狠狠地冲着男人的脑袋打了过去!

    这一下,用尽了我余下的所有力气。

    它关乎到何断耳的安危。

    所以我瞅的很准,我的眼力从没这么好过!

    我打在了男人的天灵盖。

    可他,却并没有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