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斐问,“霍风的事儿你也听说了”

    我擦拭的动作迟钝了些许。轻怔后温温一笑,“后宫闲居无聊,难免能捕风捉影,听到些前朝的风声。”

    “那你觉得他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情?”

    挂在屋外的灯笼摇晃,瞬时凉意乍起,不知庭苑海棠还能与晚霞缠绵多少日。我回道,“皇上已经做了裁判,削去霍风王爵之位,交出调军兵符,一切已成定局。旁人的看法又何重要呢?”

    历朝历代的兵符,都是一分为二的。帝王执右,将领执左。作战时合二为一,将领才能调遣军队发号施令。

    翁斐垂眸捋发,嘴角浮上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朕只是想知道你信不信。如果连你都不信,那还会有多少人是不相信却不敢言的。自始至终,最重要的不是兵符,而是人心。”

    天黑的越来越早了,空气也越发干冷。黄云凝聚在暮色中,夕阳映得朱红色宫道被镀上了一层黄晕的光。深宫里的一些落木,诸如梧桐,早就落叶萧萧了。寒波翠苑是漪澜殿去往宁康宫的必经之路。夏日一去,这里也显得枯寒萧索了些。芫梅借着去太医院抓安神药的功夫,来到此处,向早已停留在此的我施礼问安。

    我回笑道,“你母亲的疠风病可好些了?”

    “多亏有娘娘您的接济,才得以一直续着这一条命呢。弟弟也还清了债务,改过自新,上个月才成亲。”

    我淡淡笑,“你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都说发财容易守财难。日子好不容易蒸蒸日上,可得仔细着维持才是。”

    芫梅怔忪片刻,体会其中深意,方郑重答,“娘娘教诲,奴婢定然谨记于心,并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最近宁康宫可还太平?”

    芫梅回想一番,细细应道,“前两天尹元帅来宁康宫探望太后娘娘,似乎闹了不愉快,几乎是甩袖而去的。”

    他们不该沆瀣一气才是?怎么会不欢而散呢。我追问说,“有没有听清楚因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尹元帅妻女的问题。”

    我沉吟道,“是不是尹元帅认为自己妻子离世,女儿流放,全因京城而起,但太后娘娘身为尹家在京城的倚仗和亲盟,却没有护住她们这才向太后质问?”

    “娘娘聪睿。”芫梅忙低头应道。

    临走前,我又回眸提醒芫梅,“本宫去年交予你的锦囊切记收好。说不定,将要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