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气氛一阵阵的发凉,可是外面的暖风却卷着花香不断飘进來,调皮的让人想笑又笑不出來,

    段晓雅看了门外阳光,已经渐渐西斜,她沒兴趣留对方,端起茶盏邀了邀,“静妃喝茶吧,”

    “……”丝丝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段晓雅是端茶送客,只是她目的还沒有达成,即便是要请她走,她也是不会揍的,

    “晓雅,我们说起來也是有缘,”

    段晓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就是太有缘了,若不是这样的孽缘也不会纠缠到今天吧,

    “本宫刚來皇宫,很多地方也都不认识, 想着也就和晓雅比较熟悉了,想來晓雅是不会不管我的吧,”丝丝眨着一双大眼睛,透着无尽的无辜,

    即便已经见识了她的那么多的虚伪,可是段晓雅还是沒有拒绝,最终丝丝赖皮一样在月华宫里挑了一个住处,得意洋洋的带着宫人们去收拾了,

    小桂子不满的道:“主子,你何必招静妃來呢,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段晓雅笑了笑,并沒有理会,

    可能别人会以为她好欺负,但是危险分两种,一种是看不见的,一种是可预见的,而丝丝刚好就属于那种看不见的危险,但是又属于可预见的危险,既然如此,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更來的省事,

    只是此事传到后宫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暗暗揣测蓝羽公主其实是与那静妃是一伙的,如今住在一起,只怕以后皇上是要离不了月华宫了,

    刚好,上官凌天也不负众望,处理完前朝的事情,就直奔月华宫而來,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静妃一袭橘色长裙,拖长的裙尾铺在地上,身边跪着一众宫人,

    上官凌天悄悄看了一眼阖宫布置,确实是月华宫无疑,不由问道:“静妃怎会在此处,”

    “臣妾是应晓雅的邀请而來,入宫以后才发现与这宫里的人都不相识,十分的陌生,也就只有在宫外认识的晓雅才算得上数落,所以臣妾就想如果以后能和晓雅在一起,不仅可以一起服侍皇上,还可以彼此解闷,”静妃一脸悲愁,目光有意无意的向着南方望去,让人看了分外的心生怜惜,

    果然,一开始上官凌天还有些不理解,但是现在却不好意思再说这样的话,便道:“此事是朕疏忽了,不过你与晓雅住一处也好,彼此有个照应,只是这月华宫有些小,朕命人将月华宫旁边的宫殿收拾出來,你住旁边吧,”

    静妃暗暗搅着袖子里的手指,开什么玩笑,她來的时候又不是沒有看过周围的环境,这月华宫周围的宫殿,矮的矮,小的小,怎么住人,

    果然偏心到了这个份上,

    “皇上,臣妾不要嘛,”丝丝一脸柔媚,抱住上官凌天的胳膊就开始撒娇,她才不干呢,这鸭子到嘴了,还想让她把肉吐出去,怎么可能,

    正在这时候,段晓雅也带着宫人赶了过來,朝上官凌天行了一个礼,站在一旁道:“皇上,既然静妃娘娘喜欢着月华宫,便让她住着吧,”

    “这……”上官凌天皱了皱眉,沒有想到是段晓雅开口,只得道:“好吧,既然住在一个宫里,那么有什么事情还要和睦相处,”

    丝丝跪了下去,谢过了皇恩,

    原本还想和段晓雅好好待会的上官凌天,这些只能随着丝丝到了房间里,毕竟晓雅是公主,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待皇上一走,小桂子则是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公主,你看看那女人,刚來就和主人争宠了,”

    “这不是挺好,”段晓雅笑了笑,沒人來烦她想干嘛就干嘛,

    说着,头也不回的回房去了,小桂子不由得跺了跺脚,也只得跟了上去,

    入夜后,段晓雅从床上睁开了眼睛,翻出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换了,本來想讨了旨意的,但是又觉得太惹人注意,不如悄悄去一趟了,

    虽然是太后请求在先,但是不管如何,上官锐那里还是去一趟比较安心,

    悄悄的从月华宫里闪身而出,段晓雅扯了一块黑色的布料将脸也一起蒙了,贴着宫墙一路直奔宫门而去,

    虽然夜已深,但是守城的兵士们却沒有休息,而是轮番替岗,

    避过了不断巡逻的侍卫,段晓雅直接來到了一处无人看守的城墙之下,跃身而上,直接从皇宫跳了出去,

    这翻墙一开始可能是技术活,但是多翻几次,就会发现不过如此了,

    段晓雅离开皇宫,一路直接朝着王府而來,尽管是晚上,但是这条路她已经很熟悉了,很快便來到了锐王府,

    相比于数月前的锐王府,此时的王府分外的冷清,

    这种冷清,并不是因为人少的冷清,而是被看守住的王府处处透着一种绝处的悲凉,

    站在墙头,段晓雅找到上官锐房间的位置,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府内的人,來到了窗前,直到确认了房内并沒有其他人,才推门而入,

    “你,”上官锐从床上扭过头,看到來人,不由得大惊,随即又摇头苦笑起來,

    他想过很多人來看他,甚至想过皇上的到來,但是却沒有想过是段晓雅第一个來看她,毕竟他欺骗了她……那么多,

    段晓雅直接來到了窗前,望着上官锐,久久无语,

    这第一句话她來的时候就想了很久,沒有想到竟然会不知道说什么,毕竟眼前的人做了那么多,总是有很多她是有疑问的,

    上官锐伸出胳膊,拉过段晓雅的手在床边坐了下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想晓雅是來兴师问罪的吧,不过这次我犯的罪这么大,怕是一死也不够,却是让晓雅为难了,”

    “你知道你犯的罪大,为什么还要犯,”段晓雅冷着脸,两行清泪从眼里话落,

    一直以來,她都觉得他是一个温暖的男子,如阳光,如飞絮,永远都是不同色彩的,也知道他对皇位的执着,只是她以为在他的心里,自己应该是不同的,

    只是沒有想到,在这一场戏里,她也成了他的棋子……

    “晓雅……”望着眼前女子如此心痛,上官锐只觉得心头一痛,喉咙发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本來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白……

    “怎么会这样,”段晓雅大惊,忙抓过一块帕子给上官锐擦拭嘴角的血迹,却被上官锐一把抓过,

    “已经是老毛病了,不要担心,”

    不担心,段晓雅的一双柳眉几乎拧成了一团,怎么可能不担心,

    “你为什么会这样,”

    上官锐笑了笑,“也沒什么,一开始就不该骗晓雅的,武功尽失的确让我很难接受,所以寒冰便给我吃了他们门派的圣药,回春丸,”

    “回春丸,,”段晓雅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直觉给她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恩,”上官锐点点头,拉过段晓雅坐在身旁,接着道:“可以让失去的武功回來,后果就是血脉会受到一点损害,”

    “血脉受损,”听到这里,段晓雅一把将上官锐的手腕拉过,搭上了脉搏,

    良久,气氛僵硬如冰,

    沒有什么事情大的过生离死别,这一刻,段晓雅再也忍不住,怒道:“你这个傻瓜,我不是说了,我可以帮你恢复武功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为什么要听寒冰那个邪人,你这哪里是血脉受一点伤害啊,”

    “你知不知道你的血脉已经开始封堵,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你知不知道啊,”

    被段晓雅摇晃的有些发运的上官锐,强忍着晕意,道:“我知道,可是能在死之前见到晓雅,那么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你真是傻瓜,”段晓雅满脸都是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擦了一滴,就会有两滴流下來,那眼泪已经如泄了的洪水,

    上官锐仍是一脸浅笑,明明心里痛的要死,却不想眼前的人担心,只能努力让自己看起來笑的好看些,

    “晓雅,在哭下去,可是会变丑的,”

    “……”段晓雅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只是沒有想到眼前这个陪了她一路的男子,竟然也会死,

    “晓雅,我死了以后,你帮我照顾我母后可好,”最终,上官锐淡淡开口,目光里充满了祈求,

    “不好,”段晓雅一口回绝,“如果不是你母后非要你做皇帝,你也不会弄得这副田地,我可不想以后也被她驱使着去做个女皇帝,”

    上官锐噗嗤一声笑了,“母后沒有逼我做皇帝,是我自己要做皇帝的,”

    “为什么,”段晓雅不明所以,皱眉问道:“难道那把龙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一直以來,上官凌天对于上官锐的算盘是一清二楚的,甚至可以说对上官锐很纵容,即便犯了什么错,就拿这次來说也只是软禁,

    “既然快要死了,那么就不能瞒着晓雅了,”上官锐掀开床内侧的被子,在床下露出一处机关所在,

    段晓雅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上官锐将一只雕龙的玉佩放了下去,正好与机关内的嵌纹严丝合缝,很快就听得一阵齿轮的作响声传來,慢慢打开的竟然只是一个红色盒子,

    上官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轴圣旨,递了过來,

    “奉旨作乱,”饶是段晓雅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看了一下落款,竟然是先帝,

    原來这一切竟然是先帝安排好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从來只有千年的世家,沒有千年的王朝,东陵王朝建国不过百年,根基不稳,如果君主贪图享乐,不思上进,那么很快这个国家就会走向灭亡,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上官锐静静地说着,

    只是段晓雅的大脑已经开始短路,结局有一千种,万万沒想到竟然是如此,

    一个老国王留下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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