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不是临河市人,是岗坪市人,警方要想将事情怀疑到刀疤脸的头上,非常的困难,即便最后锁定袭警人员是刀疤脸,也需要警方跨城市合作才能完成抓捕工作,难度相当大,临河市警方肯定会被这个案子拖得焦头烂额,到时候,陈晓刀再暗中策划几个恶性案件,挨很可能就会让警方放松李若萍的案子,最后不了了之,至少也能让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步入歧途,

    这就是陈晓刀的打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陈晓刀最后怎么也沒想到,最后不但李若萍平安获救,自己成了赵长枪的俘虏,就连刀疤脸也撞到了赵长枪的手中,

    曲少波听完刀疤脸的话,扭头看了看赵长枪,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不是赵长枪的强力反击,恐怕警方会真的被陈晓刀牵着鼻子走,可见陈晓刀是多么的可怕,他能在短短三两年间就崛起临河市黑 道,绝不是偶然,

    一切问明白之后,曲少波征求了一下赵长枪的意见,然后直接将刀疤脸带回了警局,刀疤脸看到自己要被带回到警局,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解脱的神情,到现在他还沒有从惊吓中恢复过來,他的脑海里仍然不断出现自己被扒光皮,在地上爬來爬去的样子,

    曲少波离开后,赵长枪直接去了毒玫瑰总部的十一楼安保部,刚才他们审问刀疤脸的地方并不在毒玫瑰的安保部,毒玫瑰安保部有许多事情是不能让曲少波知道的,

    安保部只有王明等毒玫瑰的人在值班,把总等人按照赵长枪的安排昨天早上已经离开了临河市回到了夹河市,新春在即,正是夹河市毒龙会各个场子最忙的时候,人手少了忙不过來,

    在十一楼出了电梯,赵长枪径直迈步走进安保部的大会议室,李若萍和王明以及他手下的几个弟兄已经等在那里,

    “曲局离开了,”李若萍看到赵长枪走进來,随口问道,

    “走了,我让他将刀疤脸也带走了,他已经将知道的事情都说出來了,留着他也无用了,他犯下的是袭警的罪名,还是让法院來给他定罪吧,如果要出庭作证的话,你随便找个了解内情的兄弟过去就行,反正当时乱哄哄的,也沒有摄像头,谁知道证人的真假,”

    赵长枪在一张长条凳上坐下來,然后接过王明递过來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接着问道:“陈晓刀怎么样了,问出点什么东西沒有,”

    王明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枪哥,陈晓刀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却是个硬骨头,胳膊都快被兄弟们打断了,但愣是不交代为什么会绑架李姐,更沒有交代他的身后还有沒有主使人,”

    赵长枪皱了一下眉头,将手中的空杯子递给旁边的一名兄弟,然后想了一下说道:“可以肯定的是,他绑架若萍肯定是因为我,因为即便毒玫瑰集团和他有生意上的矛盾,他也不至于将若萍绑架吧,即使他绑架了若萍,也沒有必要非要将我牵扯进來,一口咬定让我去救若萍,这家伙显然是想将我置于死地,可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他,他怎么就把我给恨上了呢,”

    “走,带我去看看他,”赵长枪最后站起身说道,

    走在十一楼的过道里,王明忽然小心的对赵长枪说道:“枪哥,昨天我瞒着你和李姐做了一件事情,”

    找长枪和李若萍看着王明一脸小心谨慎的样子,心中都是一愣,不知道王明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事情,看这家伙的神态好像不是好事啊,

    “王明,你干了什么事情,好事还是坏事,”李若萍停下了脚步问道,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我昨天派人去调查了一下陈晓刀的老底,知道他在老家还有一个老母亲一个老父亲,我便派人去找他的老母亲老父亲了,”王明小心的看着赵长枪和李若萍说道,道上规矩,祸不及家人,严格來说,王明这样做实在有些过了,虽然他沒有对两位老人怎么样,

    “啥,你去找陈晓刀的父母了,你小子把他们怎么样了,王明,你要是敢对无辜的人下手,我扒了你的皮,还有,为什么行动之前不告诉我或者枪哥,”李若萍瞪圆了眼睛看着王明说道,

    李若萍毕竟是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手下还有一帮黑势力,发起威风來相当吓人,不然她手下的这帮人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虽然她父亲李朝天的面子是一方面,

    “李姐,你放心,道上的规矩我懂,我根本沒对他们怎么样,只是了解了一下他们的生活状况,然后把他们带到了临河市,”王明有些冤枉的说道,当初他倒是想将自己的打算告诉赵长枪或者李若萍,但是两个人都不在总部,他打两人的电话,也沒人接,只好自己擅自行动了,

    那时候,李若萍正在家里补觉,赵长枪则在和伍得水喝的痛快,接听个鸟毛的电话,

    “你个混蛋,你都把他们带到临河市了,还说沒对他们怎么样,王明,我踹死你,”李若萍说着话,抬腿作势就要朝王明踢去,

    就在此时,赵长枪忽然站出來拦住了李若萍,说道:“若萍,你慌什么,好歹你也是一个董事长,怎么还这么浮躁,仔细听明哥将事情的经过讲完嘛,只要我们不做对不起陈晓刀父母的事情,我倒觉得这是撬开陈晓刀嘴巴的好办法,”

    李若萍听了赵长枪的话,这才作罢,瞪了王明一眼,说道:“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陈晓刀的父母在哪里,”

    “李姐,我根本沒对陈晓刀的父母做什么,他们是被我骗來的,我让手下的弟兄们冒充陈晓刀手下的人,就说陈晓刀想将他们二老接到临河市玩几天,才将他们接过來的,现在他们已经被我安排进我们旗下的一个酒店中,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只是想用两位老人來威胁一下陈晓刀,让他知道将道上的事情扯到家人的身上是多么卑鄙的事情,这样也能逼迫陈晓刀开口,”王明小心的说道,

    赵长枪和李若萍都明白了,王明这是不忿陈晓刀因为赵长枪的事情绑架李若萍,

    赵长枪苦笑了一下说道:“好吧,只要我们不做对不起陈晓刀父母的事情,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走吧,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陈晓刀吧,”

    几个人重新走向安保部的一间审讯室,王明随手从兜里掏出两张照片递到了赵长枪和李若萍的手中,照片上是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陈晓刀的父母,

    这间审讯室非常的宽敞,茶几,沙发,果盘,瓜子,饮水机,如果再加上一个服务员就是一间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接待室,将陈晓刀关在这里也算对得起他名片上的一大串名头,

    赵长枪在审讯室见到陈晓刀的时候,陈晓刀正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听到赵长枪等人开门走进房间,连头也沒抬,

    赵长枪看看陈晓刀手中的签字笔和桌上的白纸,将目光又投向身边的王明,眼神中露出一丝责怪之意,按照常理,王明是不能提供给陈晓刀这些东西的,

    王明看到赵长枪的目光,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小声的对赵长枪说道:“枪哥,陈晓刀虽然凶残成性,但却是个大孝子,昨天晚上,他说要给父母写绝笔信,我想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便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他找來了纸笔,”

    赵长枪点点头,不再说话,如果王明说的都是真的,事情还真就好办了,

    任何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准一个人的弱点,撕开一个口子,就能将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防线彻底的撕烂,看來,王明已经找到了陈晓刀的弱点,也就是他的软肋,那就他年迈的父母,

    赵长枪静静的走到陈晓刀的身后,看着陈晓刀写在白纸上的文字,陈晓刀则不为所动,继续奋笔疾书,笔尖划过白纸,发出沙沙的生声音,好像一个走到人生尽头的儿子,在给父母诉说最后的心声一般,

    陈晓刀不愧为书法家,硬笔字写的非常好看,苍劲有力,俊俏挺拔,单看陈晓刀现在写字的样子,再看看他笔尖流淌出的文字,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江湖大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陈晓刀的字里行间充满着对父母的愧疚之情,可谓句句含情,字字泣血,从小时候父母对他的养育之恩写起,一直写到父亲为了供他上大学,在黑窑洞中挖煤,一次矿难中将大腿砸断,最后落下终生残疾,

    又写到母亲为了赚钱贴补家用,抱着板凳不顾屈辱在大街上给人擦皮鞋,顺便带着捡垃圾,

    还写到自己大学毕业后,工作找不到,女友劈了腿,干啥啥不行,让父母操碎了心的困顿,

    陈晓刀的笔下,除了对父母的愧疚,还有对这个社会的诅咒和憎恶,

    陈晓刀一直写,赵长枪就那样安静的站在他的背后看他写,虽然赵长枪沒有低头看陈晓刀此时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能想象到陈晓刀眼中肯定噙满了泪花,

    即便最恶毒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赵长枪甚至相信,陈晓刀表现出來的狂妄,骄傲,凶残,只是他为了掩盖他内心深处的虚弱,这是一种变态的表现,

    陈晓刀写了近二十多分钟,赵长枪便看了近二十多分钟,其他人也一起等了二十多分钟,

    直到陈晓刀在白纸上写下“儿陈晓刀绝笔顿首拜”几个字后,赵长枪才拉过一把椅子做到了陈晓刀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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