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滕斯觉得自己要谈恋爱了。

    三周前,她在公共图书馆遇到了一个女生,名字叫黛茜。但是,或许是出自于慎重,或许是出自于一些不可以明言默契,他与黛茜也没有告诉他们各自姓式。他大呼她的姓名,就像两个人是多年的好友。她管它叫加斯,就跟他的家人叫法他的方式一样,带着些超级可爱的翘音。

    “加斯,夜里你有时间嘛?我们一起探讨一下你的文章。”


    上完了王国史课程内容,衣着长连衣裙学生校服、手上拿着顶宽檐帽,把棕色的长头发梳着两根滑落乳房的长辫,黛茜与过去三周至今的每一天一样,带着微笑站到了加斯滕斯的身边。

    “好呀,你夜里想吃啥?紫薯泥或是绘扁豆?”,加斯滕斯盖上笔记本电脑,将自己的书放入背包。安肯瑞因大学经费预算均由皇家供货,能够为学生给予便宜而安全食材。紫薯泥和绘豌豆是饭堂所提供的比较常见的二种正餐,加上免费体验红菜汤,就是一顿mamak档的饭菜。

    “我想想……”,黛茜把手指指尖形在下巴上,嘟着嘴。这个姿势是一次聊天时加斯滕斯不经意提及的,黛茜试了一下,特别喜欢。

    “我想紫薯泥!”


    “那我要烩扁豆好啦!”


    加斯滕斯并不是初哥,以改革和刷新为主要目的他心思细腻。从黛茜平时的做事方式及小习惯来说,她的家庭条件非常好,却不是最顶级的这些大贵族。食堂烩扁豆会放少得可怜的赘肉,对加斯滕斯而言,那就是无上的美味可口。可以对黛茜而言,她显而易见无法接受那种味道。加斯滕斯感觉,相对性淡而无味的紫薯泥,已是黛茜能接受的低限了。

    “那回去吧!”


    黛茜伸出手拉上加斯滕斯的小手,毫不忌讳。加斯滕斯能感受到身边同学们异样眼光。在这样一个更贴近地球上中世纪的我国,像黛茜这种行为并不是是很容易被大众接受。男生们望向加斯的神情带上妒忌,女同学们望向黛茜的神情则带上瞧不起。作为一名优雅,怎么可以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挑逗!


    加斯腾斯不觉得手牵手飞奔便是挑逗,她在地球上生活过,经历了那一个信息爆炸时代冲击,对这种触碰并不是那么比较敏感。可是这个一直跑在身前女生,不知道是你还不懂,还是假做不知道,总而言之两个人从来没由于这些事觉得不舒服或是羞涩。

    两个人抵达食堂情况下,姿势更快地高学段生已经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加斯和黛茜分别端来了饭,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下。加斯滕斯端来了一大勺烩扁豆,小心翼翼地把一块肉粒也纳入了这勺扁豆中间,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一口吃下去。黛茜坐在他正对面,把汤勺和插子规规矩矩的摆放,双手合十,闭上眼逐渐祈祷。

    加斯滕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忘了祷告。三神教是安肯瑞因帝国关键宗教信仰,都是绝大部分住户的信念。在这个时代无神论者是非常新鲜的东西,加斯滕斯犹豫了一下,选择放弃祷告的念头。他等黛茜实现了全部姿势,才小声的跟她说。

    “哈瓦瑞大师在《我们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中曾经说过,坚信超自然能力的存有的前提条件,是能证明神灵的存有。”


    “啊!我忘了!”,黛茜一脸诧异,鼻子旁边泛起略微的粉色,“自小都会在餐前祷告,一不小心就会忘掉。”


    “没事儿,终究这个说法也挺风险,若不是三神教在这片土地上阵营并不是像——”,险险的停下车,把后边“地球上的中世纪那样巨大”的一句话吞进去,加斯滕斯背地里松了一口气。和黛茜在一起的时间都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掉以轻心,他很久都没有碰到让他感觉那么舒适的女生了。

    “并不是像哪些?”,黛茜并不是好忽悠的那一种女孩,她瞪大双眼看见加斯滕斯,还没忘了为自身一口紫薯泥。

    “——并不是像教皇国那么强大,如果在那儿,可能我们都要被驱逐,闹不太好还需要上绞刑架!”


    加斯滕斯压低了响声,进而坚决岔开话题,“我那篇文章写得差不多了,吃了给你们。”


    “是那篇文章《工人阶级和农奴阶级的社会调查》嘛?”,听加斯滕斯说起自己真真正正感兴趣的事物,黛茜一下子来啦干劲,她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餐具里的食物,睁大了眼睛看见加斯滕斯。

    “当看到你的作品以前,我也不相信你曾当过农奴,还做过挖矿!”


    “我是不会骗你的。”


    衣着挺括衬衫和黑色的裤子,皮鞋保养的锃光瓦亮的加斯滕斯坐到黛茜的正对面,跟她看上去好像鸾凤和鸣的一对,又与在食堂就餐的每一位学生拥有一样的设计风格。在这种场景下,黛茜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出来了加斯滕斯做农奴的模样。

    “回去吧,去自修室,我给你看。”加斯滕斯站起来身体,和黛茜一起把餐具放到回收利用对话框,离开饭堂。在肩膀上的背包里,一摞很厚的稿件,正等着他在这个时代问世以来的第一位阅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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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确实……难以想象!”


    搁下稿件,黛茜的语调有一些厚重,加斯滕斯坐到她对方,递给她一杯冲好一点的黑叶茶。这类来源于恩斯滕省份的便宜茶其实并不难买,价格也加斯滕斯可以承担的水准。

    “你是真的曾当过农奴?你目前还是农奴么?你在哪里座矿上工作中?那个地方的矿长如何盘剥大家?大家有没有斗争?大家成立工会了吗?大家——”,黛茜的说话速度变的越来越快,“——天呐,这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讲完这一句,她连忙摇摇头,对着加斯滕斯很抱歉的一笑,“真的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我并没有岐视你啥意思,我一直觉得农奴和自由民相对平等,自己的国家就不该有农奴制度存有。可是,可是,我就是有些惊讶……”


    “没事的”,加斯滕斯伸出手拍一拍黛茜的小手,却没有在哪温暖又纤细的手指上每天做滞留,“我如今或是农奴,可是如果一切顺利,一年以后可以获得自由民身份。”


    “那太好了”,黛茜拍一拍胸脯,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入斯滕斯作品上,“我感觉你这篇文章里使用了哈瓦瑞的剩余价值理论,并且使用的轻车熟路,你果真对《论资本》拥有超过我们自己的理解能力,那一段很晦涩难懂,我看了很多遍才看明白,你就看了一遍,竟然可以使用的那么好!”。

    “有可能是因为我也是职工、农奴这种被统治阶级吧”,加斯滕斯说到这里,看见黛茜乐了,“和这样的统治阶级相比,当然更容易接受哈瓦瑞名家的基础理论。”


    黛茜日常生活习惯和衣着瞒不住人,她生活当中成千上万小细节都是在表明,她生活在一个标准优越家庭。黛茜在与加斯滕斯熟悉一些后也不忌讳,如今加斯滕斯开她开玩笑,她并没有气愤。

    “哈瓦瑞高手讲了,在道理眼前,并没有阶层!”


    “那就是‘在劳动价值论这一条真知眼前,盘剥不具备阶级属性。’”


    加斯滕斯纠正了黛茜发音,再次跟她探讨自己的文章来。在加斯滕斯的计划里,只需得到大学学生身份,他就可以去发表论文,根据文章内容表达自己的想法,创建开始在这个世界基础理论影响力,争取更多的理解与支持。造反在一定程度上和演艺圈有一些相似,名气都是不可缺少的物品。

    黛茜很认真听着加斯滕斯的回答,有时候会就直接不懂的问题与他探讨。两人都把声音压的很低,以免影响身边的同学。在加斯滕斯和黛茜就自己的作文中几个最主要的晦涩难懂的地方达成一致后,黛茜不可多得的安静了出来。

    这类沉默无言并不让难堪,加斯滕斯低下头,用手记下刚交流中暴发灵感。他写本文理论深度非常好,也是有着他自身经历作支撑,是一篇能打80分分析文章。可是,在与黛茜的聊天时,对自己所属全球的人群的思维方式有了更深的了解,有一些表述和描述,他想要再去做掂量。

    “加斯”,黛茜看见加斯滕斯记笔记,过了一会,才轻轻地唤他一声,加斯滕斯抬起头来,撇了扬眼眉。

    “你了解共产主义社会在尼格鲁共和国和弗恩第三共和国全是禁书么?听闻我们自己的皇帝陛下也准备把这套理论列入违规之学。假如你继续研究它,相信它,你千辛万苦所得到的学生身份,有可能被夺走,你的人身自由也可能会被限定,你们知道吗?”


    “我明白。”


    看见黛茜用心的面容,加斯滕斯第一次讲了真话,“我为了能看见赤旗飘扬的那一天安排了太久太久,付出的太多过多,无论投入什么代价,无论必须什么样的放弃,就算是我生命,我就义无反顾。在这样一个黑暗的世界坚起鲜红色的大旗,让每一个员工都有着公平的影响力,创建员工主导全球,这是我的梦想,都是我一生努力的目标,你明白么?”


    黛茜双手托着下巴,看见一脸认真的加斯滕斯。她眨眨眼睛,脸部有些犹豫。可这些迟疑在加斯滕斯看清以前没有了,成了另一种坚定不移。黛西站站起来,随意地把东西放入背包,伸出手放到加斯滕斯眼前。

    “快来,加斯,我陪你去个。”


    “哪儿?”


    下意识问了一句,加斯滕斯没有犹豫不决的收拾书包,跟上黛茜的脚步。他们离开自修室,越过公共图书馆,越过葱郁桦树林,来到院校西侧的人文学院裙楼二楼的一间教室外。这家教室里在深夜散发出温暖的光,却静谧的并没有什么的声音。

    黛茜站在门外,扭头冲加斯滕斯淡淡笑道,那就是加斯滕斯碰到她用来,见过的最美的笑容。黛西冲加斯滕斯点点头,有规律的敲了敲门。稍倾,那扇门打开了。


    加斯滕斯跟着黛西进入了教室,发现里面三三两两坐着十几个学生,有男有女,从校服看,还有几个是高年级学生。大家看黛西和加斯滕斯进门,纷纷轻轻的鼓起了掌,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我来跟大家介绍一下”,黛西拉着加斯滕斯走上讲台,所有人都看到了加斯腾斯和黛西相连的手,可他们的目光平静而喜悦,并没有那些繁杂的情绪。


    “这位是加斯滕斯,曾经做过农奴和矿工,现在是我们学校的借读生,也是我发展的新同志。”


    更加密集的掌声响了起来,加斯滕斯在听到同志的那个词时就明白了些什么,他有些欣慰的看着身旁的姑娘。原来,除了美丽和智慧,以及对共产主义的追求之外,她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抱歉,加斯,一直没告诉你”,黛西松开手,两手交叉,合拢放在小腹,脸上带着略略有些歉意的微笑,“我叫黛西?理查森,是罗斯维尔大学哲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也是罗斯维尔大学共产主义小组的组长。因为学校最近对共产主义查的很严,我们的活动转入了地下,经过我的考察,我很荣幸的邀请你,加斯滕斯同学,加入我们的小组,一起研究共产主义!”


    加斯滕斯大概猜到了,可当黛西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更有些失落。他一直以为这些天来,黛西能够和自己走的这么近,多少也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可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么些天来的沟通、交流,那些自由的聊天和喜悦,一起度过的时光,食堂的土豆泥和烩豌豆,那个用手指顶住下巴、嘟起嘴唇的手势,还有无数次的肌肤接触和眼神碰撞间的心有灵犀,都只是考察么?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谢谢你,黛西。”


    加斯滕斯微微笑着,收拢了心绪。黛西也许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笑容变的微微有些僵硬。她伸手想拉住他,可加斯滕斯避开了,他后退一步,冲黛西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是了无痕迹的笑意。


    “很高兴能找到组织,黛西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