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将他们的辱骂放在心中,因为他们还未成年。他们青春,叛逆,跟以前的我别无二致。

    冥冥中,我透过一双模糊的眼睛看到苗豆豆潇洒地双手搭在前胸,冷冷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我,听见她说:“够了。”

    朱帅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带血的拳头,这时,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唆道:“苗姐,你看这小子的眼神,明显是不服。咱们应该继续揍他,直到他心服口服为止。”

    “要揍你去揍!”苗豆冷冷道,“都散了散了,老娘数三下,谁还站在这里不走,明天就不用再来上学了!”

    还没等她数,周围已经空出一片,除了我和那个朱帅。

    “你为什么还不滚?”苗豆对朱帅道,冰冷的话语可以冻死人。

    “我……我也要走吗?”朱帅明显不相信自己落了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快滚!”在苗豆强力气势的震慑下,朱帅灰溜溜离开。

    苗豆踩着高跟鞋“蹬蹬”走过来,蹲在我面前,问:“车钥匙呢?给我,我自己回去,以后不用你再接送了。”

    “我做错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你去找那女孩万不该开这辆车,因为全太原就这么一辆,全球也不过才生产了三辆。谁都知道这辆车是我的,而你在和那女孩去酒店的时候,刚好被两个我们学校的学生遇到。他们翘课去上网,看到你跟那女孩从我的车上下来,然后他们就**了张照片,发给了我。你,要不要看看?”

    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同学,我们什么都没做。她转学来到太原,我只不过给她安排了一个酒店,真的没和她发生关系。”

    “哼,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你过了两个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我……既然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我,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我摸出鸡腿大的车钥匙,撂在她面前的地上,“快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她捡起钥匙,起身而去。我隐约瞥见了她的小内内,黑色的,就像我的心情。

    我想,不能再回金银豹酒店住了,我扪心自问,并未作出任何对不起苗豆的事,我只不过和马晓晨抱了抱,亲了亲,摸了摸。这些举动就跟握手的性质一样,只不过是两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之间正常的友谊的表达。

    我决定回地下酒吧住一阵子,做出这个决定以后,我并未第一时间赶去那里,因为此刻我的脸处在浮肿状态。

    妈的,真没想到我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全的乳臭小子干趴下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也没有在道上混的必要了。

    要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朱帅其实就是醋帮的少当家,这样一来,他能轻松撂倒我也就不足为奇。不过他并非金坷垃转换器的持有者。来日方长,虽然他修炼内功的起跑线比我早,但迟早我会超过他,并且高高凌驾于他的头顶之上。

    我决定先去网吧上会网,等脸上的浮肿消了再回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当中,只有网吧能带给我一种亲切感,无论这个网吧是个第一次去还是第二次去,无论这里的机器配置是顶级还是差到键盘上的摁键都不完整,它们总能给予我一种宽慰。

    当你坐在机位前,呼吸着似曾相识的烟臭味,或许大厅的音响里还会播放着神曲的音乐: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后来,有一首叫《倍儿爽》的新歌曾经一度取代了这首歌的地位。

    当后面的神曲淹没前面的神曲,你也已经不在我身旁,陪我一起看花生花死,感叹生命的脆弱和轮回。

    其实我是个诗人。

    那个长的很平庸的女网管,见到我的脸好似看到了一个来自星星的生物。

    我气愤异常说:看你妹啊看?

    女网管并没有因为我的生气而生气,她说:“你不配当我妹。”

    我没有跟她计较,掏出十块钱说:“开台临时机。”对于这样人丑嘴不甜,长的磕掺还没钱的女人,我心想,她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再对她的人生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这个落寞诗人坐在一个臭烘烘的位置,无聊的打着游戏,然后看视频,然后继续打游戏,打烦了接着看视频,这真是让人沉沦。

    这时候,坐在我不远处的一个汉子不甘沉沦的一拍桌子叫道:“娘的网管,你放的这都是什么歌?快给我换首高雅的。”

    这汉子赤脖着上身,后背纹着两条不知是龙还是蛇的动物,看起来颇为唬人,吓得那女网管连忙关掉了大张伟的《倍儿爽》。

    末了,还听见那汉子嘀咕一句:“他妈的,最受不了这种低俗音乐。”

    不消一分钟,从音响里传出大张伟的另一首歌《化蝶飞》,看来那女网管是个彻头彻尾的“伟·哥”(李宇春的粉丝是玉米,张靓颖的粉丝是凉粉,所以大张伟的粉丝是伟·哥)。

    音乐大概响了半分钟,赤脖汉子终于忍不住了,叫到:“网管,有没有不是内地的?整点港台的。”

    那女网管又是一通找,最后放出了张国荣的一首《怪你过分美丽》。张国荣就开口唱了一句,赤脖汉子倏地站起,几步行至前台,指着女网管的鼻子骂道:“我只配听死人的歌吗?快给我换刘德华的。”

    女网管搜了半天,放出来一听,是个四川人翻唱的《谢谢你的爱》,大概的调调是这样的:“……要拨开伤口总是很残忍,劝你莫做那个神搓搓的人呐,多情暂且抱刘继芬……”

    汉子说:“咋的,你耍我是不?我不是说刘德华的吗,信不信我打你?”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两个更巨大的汉子,当下两拳,那哥们就晕了。然后一个抱肩一个提腿把他抬了出去。女网管喊道:“给我扔远点!”

    汉子被拖走后,这个世界就安静了,过了几秒,《倍儿爽》又徐徐响起。再也没有任何人指责那女网管的欣赏水平。

    我暗自庆幸自己开机的时候没有和那网管发生过多的争执。

    我起身上了趟厕所,小便完毕之后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眼角和嘴角能看出来我被人打过,总体来说已经恢复。

    于是我出了网吧,在一个小面馆吃了一碗肉的炒刀削面,然后把双手插进口袋,晃晃悠悠往地下酒吧的方向走。

    车开的多了,偶尔走走路也不错。

    回来那里,时间已是晚上。我先去找丽丽,当然,在吧台的后面,皱纹满面的大妈一如既往地夹着根烟,抬头看墙上的电视,仿佛世界末日来临都不会分散她的注意。

    我从她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厨房,发现丽丽不在。

    找了一圈,听到厕所里面有动静,于是我走过去,敲了敲门,问道:“里面有人吗?”

    半天无人应答,于是我打开门,赫然发现丽丽正坐在马桶之上,冲着我展露出一个笑容。

    我说:“丽丽,我敲门你怎么不答应?”

    忽然想起来她不会讲话,于是立刻跳过这一话题,伸手在她头顶温柔的抚摸。

    她害羞地比划了一阵手语,我猜大概的意思是:“哥哥,人家正拉粑粑呢,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进来,人家会害羞的。”

    于是我很识趣的退了出去,走之前说:“哥哥回房间了,拉完了来找哥哥玩啊。”

    她愉快地点点头,我走了以后满脑子都是她那一小截暴露在空气当中的雪白的大腿。

    我拼命摇头,将那些烦乱的想法甩掉,对自己说:“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能这样!不能!”

    然后我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个妹妹——赵萌萌。不得不承认,她是我见到过的所有女孩当中,最为漂亮的一个。

    丽丽,马晓晨,苗豆豆,她们都无法比得过此女的容颜。可惜,我还没有真正的见过她,只在qq视频当中目睹过她的风姿。

    我想有必要找个时间把她约出来会会了。既然和苗豆的关系已经闹僵,我也不怕再闹出点什么绯闻了。

    回到房中,看到多日未见的郑大钱和猴正惬意地联机打着游戏。有钱就是好啊,可以不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随心所欲地爱干嘛就干嘛。

    而我虽然银行卡里也装着几万块钱,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可能这跟我的星座有关——摩羯,多么苦逼的一个星座。

    据我的了解,这个星座的人百分之百的都会得抑郁症,永远都是苦逼的一张脸,很少有东西使他发笑。所以,我的身边不能没有女人,因为只有她们能让我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好在我周围女人也不少。

    丽丽在拉完了粑粑以后,如约来到我们的卧室。

    我们都坐在大厅之中,郑大钱和猴在玩,身边过坐着穿了衣服的柔柔。

    而我则把丽丽搂在怀中,挑逗着她的身体各处。

    这时候,我接到了苗豆的电话。

    “死鬼,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