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嘀嘀嘀嘀”

    短促的警報聲想起,一個小小的紅燈不停地閃爍著,原本等在機器周圍隨意聊天的幾個人同時臉色大變。

    “這是怎麼事?”舒起問。他剛把手機和檢測器連接起來,就響起了這種警報聲,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何欣喃喃道︰“被入侵了”

    站在她身邊的邵寶兒臉色變了變,握著手機的手悄悄往背後縮了一下。

    守在檢測器前面的男人四十多歲,形容潦草而頹廢。他有氣無力的說︰“嗯,就是這樣,你的手機被烏鴉入侵過我們檢查了所有曾經疑似被烏鴉入侵過的電子儀器,經過幾百萬次的對比以後,發現這些機器中都有一小段代碼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別問我們怎麼發現的,說了你也不懂重點是,現在這種變化,也在你的手機程序里出現,可以認為這部手機被烏鴉成功入侵過。你沒泄露什麼重要信息吧?”

    舒起搖頭說︰“沒有,我只打過兩次問候性的電話。”

    “那還好。其他人的手機呢?也給我一塊檢查下。”頹廢男人伸出手來,江泉等人都立刻掏出手機放下,只有邵寶兒遲疑了一瞬。

    在場的都是什麼人?就算外表最不靠譜的頹廢男人,其觀察力之敏銳也非常人所能及的。眾人立刻看向邵寶兒,舒起問︰“寶兒,怎麼了?”

    “我我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邵寶兒含著眼淚、要哭不哭地道。

    “怎麼事?”眾人立刻緊張起來。

    舒起皺起了眉,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邵寶兒。

    “到那邊以後注意身體,按時吃飯,要注意營養搭配,多吃水果蔬菜,別吃那些垃圾食品。萬一生病了別逞強,也別自己胡亂吃藥,要立刻去找老師和醫生。這兩天天冷,要是宿舍里覺得冷,就多買兩床被子。晚上睡覺別開窗戶,也別熬夜,要是學得太辛苦,就適當放棄一兩門,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你這個年紀,還是該好好玩的時候”

    鄭怡柔拉著容遠絮絮叨叨地說,容遠一個勁兒地點頭應承。旁邊金陽在她媽背後做了個鬼臉,對他現在被嘮叨個沒完的處境表示幸災樂禍。

    容遠現在出發去b市參加國家集訓隊的集中訓練,金陽媽媽鄭怡柔帶著金陽到機場來給他送行,周雲澤也跟他們一起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學校的校長和教務主任。另外,盡管容遠數次表示根本不需要,但他的班主任還是會跟他一起坐飛機到b市,看著他安頓好以後才會來。

    “萬一錢不夠,就給我和你金叔叔打電話,知道嗎?我之前給你的電話號碼都收好了嗎?還有,要是有什麼事你自己處理不了,就給他們打電話,我已經提前跟他們打過招呼了,都是自己家里人,不用拘謹。”眼看著快要到檢票截止的時間了,機場里已經響起了數次催促乘客檢票登機的廣播,鄭怡柔才以這句話做了結尾。

    “想說的話都被我媽說完了,我就祝你一路順風、滿載而歸吧!”金陽笑著用拳頭錘了錘容遠胸口,如此說道。

    “嗯,必須的。”容遠平靜地道。

    學校的領導就囑咐他要把握機會,努力學習,爭取拿到更好的成績。周雲澤也是差不多的話,容遠神情冷淡的听完,略一點頭便算告別了。

    目送著班主任和容遠從檢票口進去,眾人離開機場。鄭怡柔開車,周雲澤和金陽坐在後座。

    “我怎麼覺著,我好像被討厭了呢?”周雲澤想起剛才容遠刻意避開他實現的舉動,摸著鼻子說道。

    金陽也是這麼覺得。

    “不會吧?小遠那孩子一直這樣,外冷內熱的。”鄭怡柔在前面說,“雲澤你別放在心上,處得時間久了你就知道,小遠真的是個非常特別也非常善良的好孩子。”

    “說的也是。不過他看著是不好接近的性格,唯獨和陽陽的關系特別好。”周雲澤好奇地問︰“難道是性格互補的原因嗎?”

    鄭怡柔哈哈笑起來,說︰“這個嘛要從十幾年前說起了。”

    容遠認識金陽是在小學,但其實幼兒園的時候,金陽就知道容遠了。

    那時候,他們因為住宅在一個學區內的關系,上的幼兒園是同一所。只是那時,金陽在小一班,容遠在小三班。

    入學只是很短的時間,所有老師都在說,三班有個怪小孩。

    他很聰明,老師教過的東西只需要一遍就可以記住,畫畫涂色寫數字等家庭作業,都完全是他自己完成的,而且一次都沒有錯過。同時他很孤僻,從來不和其他小孩玩,連跟老師說話都不願意,剛開始還有人懷疑他可能是個啞巴。但其實吐字清晰,用詞準確,聲音軟軟糯糯地很可愛,但就是不願意開口。他可以一動不動地坐上一整天,看人的眼神甚至讓大人都覺得有些害怕。

    金陽听老師說,那孩子是得了一種叫“自閉癥”的病,但也有老師說,他是個天才。

    在有一次,三班的孩子們在室外上活動課的時候,金陽爬上凳子,趴在窗台上,遠遠地,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怪小孩”。

    別的孩子都在老師的帶領下玩類似老鷹捉小雞這樣的游戲,又叫又跳十分開心,只有一個有些瘦小的孩子坐在一邊,看也不看他們,只專心致志的玩著手中的九連環。金陽看他只用了一會兒的時間就把那個很難玩的玩具全部解開了,然後套上解開套上解開,如此重復了好多遍,小小的手指快速地在環套和框架之間穿梭著,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時間。

    年幼的金陽心中充滿了贊嘆。他自己也玩過那種玩具,但常常擺弄很長時間都越解越亂,毫無頭緒的放棄,通常這種時候,他爸爸會來幫他一把但他爸爸好像也沒有這個小孩解得快啊!

    小金陽一直覺得自己父親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此時看到某個小孩居然能把他爸爸打敗,這種震撼簡直就像是重新建立了世界觀。他一下課就跑出去想跟對方認識一下,結果操場上已經找不到那個小孩和他的九連環了。

    再次見面,就是半年以後了。

    有一次,金陽的父母因為臨時都有事,也沒有安排人來接他,他變成了被留在最後的小孩。不過老師給他拿了小點心吃,還放了很多玩具讓他隨便玩,金陽並不覺得害怕或者孤單。他興致勃勃地玩了一會兒後,忽然看見一個很可怕的老爺爺從大門口走進來。

    那是一個無論長相還是表情都能嚇哭小孩的老人。他膚色很黑,臉上的皺紋很深,就像是干枯的樹皮。花白的頭發又亂又髒,臉頰凹陷,兩側的皮向下垂著,嘴角耷拉下來,眼神冰冷可怖,像是幾百年都沒有笑過了。他身上套著幾件又長又髒的衣服,皮包骨的手中握著一根黑黑的拐杖,走路的時候步子邁得又快又凌厲,有種懾人的氣勢。

    簡直就是故事中死神的樣子!

    小金陽嚇得立刻躲到門後,小心翼翼的探出個小腦袋張望。然後他就看到那個瘦瘦的小男孩從隔壁的隔壁跑了出來,背著小書包站在那老人的面前。

    會被那妖怪吃掉嗎?

    小金陽捂著嘴,心驚膽戰地看著那老人用妖怪看食物的可怕眼神上下打量了“食物”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小男孩跟在後面,老人走得很快,他跟得很吃力,一不小心還摔倒了。但前面的那個人根本沒有轉過身來等一等或者把他扶起來,他也不哭,一聲不吭地爬起來小跑著追上去。

    小金陽看得呆了。年幼的他不知道那一瞬間自己心里是什麼感受,他抓著胸口,只覺得很難受很難受比感冒發燒的時候更難受,比打針的時候更疼,比他媽媽逼著他吃的那些藥還苦。

    十幾分鐘以後,金䦟羲h誚 聳滯返墓?骼唇詠鷓簟r患媯 縴嗟牧成暇吐凍雋松蛋職值男藎 話呀 斯吹慕鷓舯 鵠矗 谷盟鐫謐約旱牟弊由稀br />

    金陽沒有像以前一樣歡呼,而是一聲不吭地抱緊了爸爸的頭。

    “怎麼了寶寶?爸爸這麼晚來接你,害怕了?”金撬?實饋br />

    “不是!”金陽抱緊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過了一會兒,他悶聲悶氣地說︰“爸爸我愛你。”

    兒子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金䦃奡o判畝既淼幕 耍 蚍終湎?廝擔骸鞍職忠舶 悖 p矗 br />

    金陽覺得自己的心終于落到實處,那種莫名難受的感覺消散了一些。

    在那以後,金陽對“怪小孩”就多了幾分關注,他知道他叫容遠,也知道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的;還知道他總是在班里留到最後,那個可怕的老爺爺才會來接走他。

    小孩子之間從小就有莫名的比拼,對幼兒園的孩子來說,能第一個被家長接走是件非常驕傲的事。為此,父母們也經常為了誰排在第一個接孩子而明爭暗斗。那麼想當然的,總被留在最後的孩子看起來就很可憐。

    有一次,正好他們都在室外活動,金陽就想著要跟對方交個朋友。結果他還沒有走過去,就見幾個又高又胖的小男孩圍住容遠,把他推倒,取笑他是沒爸沒媽的孩子。金陽看到容遠好像被嚇到一樣呆呆地眨了眨眼楮,慢吞吞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附身拿起自己的小板凳,安靜而毫不猶豫地朝著對面的胖男孩砸了下去!

    胖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板凳是塑料的,並不算重,但砸在臉上還是很疼的,對方的那種氣勢更是怕人。胖男孩“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容遠不為所動,他拎著小板凳把剩下的幾個嚷著要“告老師/爸爸/媽媽”的小孩挨個揍了一遍,把他們全都打哭了。然後趁著老師還沒過來,又過頭來從第一個開始揍了一輪。

    明明比那些孩子要瘦小得多,但那一刻,真的就跟大魔王一樣啊!

    認識到這個小朋友居然這麼可怕,小金陽膽怯了。他的腳往收了收,心想︰交朋友的事,還是還是下次再說吧。

    appappshuzhanggu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