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阿拉姆哈尔法岭,时间是1940年的 9月28日下午两点,

    炙热的太阳依旧高高地悬在沙漠上的上空,毫不吝啬地挥霍着它的光与热, 这个在当地阿拉伯人眼里毫不起眼的小山丘,现在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人类战争史上新的一页即将被翻,

    数千公里外的罗马威尼斯宫西花园书房里,意大利的主宰墨索里尼正像往常一样,端坐在他的宽敞到有些空旷的办公室了,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他会不时将自己的目光从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拉出的,投向一边的那天红色电话机上,

    和墨索里尼相比,从上午就一直陪伴他呆在书房的陆军总参谋长格拉齐亚尼和他的参谋班子就沒这样的闲情逸致了,特别是格拉齐亚尼,他一脸严肃,还不时用手绢擦着额头渗出的汗水,虽然,在此之前他们的领袖犹如神助一般带领他们取得了一连串难以置信的胜利,但是今天--------将胜利的赌注全部押在一种全新的武器和一种全新的战法上,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这批“资深军官”的思维能力,

    “要來点饮料吗,我的将军,”墨索里尼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格拉齐亚尼连忙将手绢收回了口袋,然后迅速地随手翻起了一个文件夹,尽量保持着一种“阿尔卑斯山”崩于前而眼不瞬的大将风度,

    “将军,这是海军的报告”,格拉齐亚尼的副官小心地提醒他,

    “ 咳咳-----”

    这时,期待已久的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这才阻止了格拉齐亚尼的尴尬,

    墨索里尼看了一眼格拉齐亚尼的囧态,然后挥挥手,示意让他去接电话,

    片刻之后,格拉齐亚尼放下电话,用依旧一脸严肃的样子告诉在场的所有人:“a机群已经从野战机场起飞,”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那部牵动着西花园书房里每一个人心弦的电话再次响起,

    “a、b两个机群已经汇合,”几个简单的单词从格拉齐亚尼的口中吐出,随之他僵硬的脸开始有些松动,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电话第三次响起,

    这次,格拉齐亚尼接完电话后上都已经流露出一种放松的表情,

    “怎么样,”看到格拉齐亚尼的表情,墨索里尼其实已经知道了个**不离十,

    “汇合后的机群已经抵达作战地域上空,到目前为止,整个机群只损失一架菲亚特cr.42战斗机,马上突击队就要开始行动了,另外,马雷蒂的第二装甲师正按时间表突破南非师的防御,”

    听到这消息,书房内的气氛开始有些躁动,一些参谋军官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起來,格拉齐亚尼也感到非常奇怪,他回过头來,问自己的副官:“空军怎么搞的,这次可是领袖亲自抓的行动,居然会派 cr.42这些老古董,”

    “cr.42虽然是旧了点,可是现在也只有这种双翼老爷机可以跟上我们的龙”,沒等那名不知所措的副官开口,墨索里尼首先抢答了,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接着说“再说北非的英国战斗机部队早被我们打垮了,现在派谁去都能完成这趟护航任务,”

    事实上,就像墨索里尼预测的那样,得益于意大利空军对于阿拉曼地区的绝对控制权,在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枯燥乏味的飞行后,8架福克fa 223“龙”式直升机终于安全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阿拉姆哈尔法岭附近,

    抵达目标区后,一直陪伴在“龙”式直升机左右的菲亚特cr.42战斗机也总算从无所事事的护航任务中解脱,接到空中指挥指官的出击命令后,早已跃跃欲试的飞行员开始跃升、然后俯冲、最后展开攻击,飞行员们紧握操纵杆,迅速锁定目标,伴随着机身的轻微抖动,枪弹出膛,炸弹落地,阿拉姆哈尔法岭上火海一片,

    与此同时,编队指挥官命令他的座机---------一架双座教练型的菲亚特cr.42战斗机一直盘旋在阿拉姆哈尔法岭的上空,指挥官坐着菲亚特战斗机的后座中端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地面上的一切,直到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随后,他拿起话筒,用尽全身力气高呼:“突击,突击,胜利永远属于意大利,”

    战斗的命令已经下达,接下去就是意大利勇士们上场的时候了,

    趁着菲亚特战斗机将死亡播撒在英国佬头顶之际,“龙”式直升机迅速向英军阵地的纵深切入,飞行至离机降区域还有200米时,预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从航空照片上看,阿拉姆哈尔法岭的顶部较为平坦,适合机降,其实那些是被沙子覆盖着的坚硬的白垩岩块,现在,在直升机旋翼巨大下洗气流的作用下,沙子被吹跑了,岩石裸露出來,这些嶙峋的岩石使得阿拉姆哈尔法岭山顶的地形、坡度均不符合机降条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5分钟计划野战机降时间已过近半,兵贵神速,不能再犹豫了,突破英军阿拉曼防线的关键就在此一役了,

    “跟我來,索降”,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武装黑衫军旗队长韦瑟姆果断下令,按照他的命令,只见直升机悬停在五六米的空中,机身两侧的舱门被打开,紊乱强劲的气流砰涌而入,吹得机舱内的士兵发丝狂舞,此时直升机的下面就是怪石嶙峋,从上往下看,有种目眩的感觉,

    韦瑟姆一马当先冲到舱门口,摘下了脖子上原本用來挡沙子的围巾,迅速地裹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向舱门外一跃而去,双手紧抓绳索,双腿死死地夹紧绳索,直到脚上传來一阵猛烈地撞击,

    当然,在战后接受《信号》记者采访时,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此时的他完全是两眼紧闭,仅凭着感觉往下滑去,紊乱的气流吹过他的身旁,自己就如同大海波浪中的孤舟,无助地左右摇晃,有几次身体都失去平衡,险些掉落,而落地之后,他第一个感觉到不是脚上受到撞击,而是大腿内侧传來的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不会是那家伙擦坏了吧,”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闪过,不过,此时此地可沒时间容他考虑这个私人问題,炒豆般的枪声就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战场上,守军先是被菲亚特战机的空袭弄得晕头转向,后又被眼前的景象--------8架悬停在空中的飞机惊得目瞪口呆,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从短暂地大脑短路中恢复过來,抄起武器一边向着意大利射击,一边开始缓缓地压了过來,

    本來整个山顶因为持续轰炸和扫射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空荡荡的白垩岩块上显得死气沉沉,可是就在韦瑟姆落地后的几秒后,突然从四面八方好几个地方,闪现出了李-恩菲尔步枪射击的明亮火舌、布伦轻机枪点射的紫红色火焰和博伊斯反坦克枪长长的火舌,在一个炸弹造成的弹坑里,甚至还冒出了51mm轻型迫击炮发射的烟雾,那些看上早己死绝了的英国佬,现在又开始偷偷摸摸地活动起來,他们隐藏在那些堑壕和火炮阵地里,向着意大利人拼命地射击,一时间,火光闪闪,无数鲜红的飞蝗在意大利人的周围上下飞舞,

    作为整个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三十出头就官至武装黑衫军旗队长的韦瑟姆绝非等闲之辈,西班牙和突尼斯的历练已经让他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官,他清楚的明白此时最关键的就是压制英军的火力,接应其他突击队员落地,

    于是,他侧身倒地,爬进了一条英国人留下的战壕里,然后倚着胸墙抬起半个身子,对准眼前晃动的黑影狠狠地打出了第一梭子弹,从枪口喷出的火焰照亮了他那硬如石块的颧骨和两颊上鼓起的肉疙瘩,

    “开火,西塔德,揍这帮坏蛋,别让他们过來,叫他们去见上帝,滚他妈的蛋,……马上干掉他们,干掉他们,……”韦瑟姆大喊道,

    西塔德是紧跟在韦瑟姆后面落地的,作为突击队里的一名机枪手,他负责操纵一挺采用50发弹鼓供弹的m38通用机枪(德制mg34的意大利版),片刻后,撕裂亚麻布般的机枪声开始响起,精细的公差、高质量的原材料和一流的表面处理,使得战前生产的m38通用机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一件高效率的杀人利器,一条闪亮的火流,带着子弹刺耳的啸叫声在韦瑟姆身边掠过,只见对面的坡地上纷纷溅起一排排尘土,

    在火光映照的山坡上,英国人的卡其布制服和沙土颜色相似,伪装效果不错,西塔德计算着弹药,打出几个短点射,只见对面的黑影就向着地面狠狠地撞去,再也沒起來,利用这个短暂的机会,6架直升机上的70多名突击队员全部落地,不过,韦瑟姆很快发现又一个麻烦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