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风中透着一股寒意,却不知为何,傲敦睡在温室中却是猛的一个机灵醒了过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人砍了头,头颅就挂在了镇口的旗杆上,

    早年未出道时,曾有高人指点,说傲敦三十九岁时命犯太岁要有血光之灾,若是躲过这一劫,便会是见红见利一生通达,说來也巧,今年傲敦刚好三十九岁,

    庆阳城破之时,傲敦本以为自己小命休矣,哪成想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并带出了数千人马,之所以傲敦龟缩在平凉镇,就是想平平安安的过个年,把自己命里带的这一劫躲过去,谁知一场噩梦将他惊得魂飞天外,

    这是预兆,傲敦对此深信不疑,如今的傲敦虽是年近四十,却依旧勇猛刚烈,这却是归功于他不近女色,当年的高人曾提醒道:若要成功逃过一劫,必须要远离女色,这也是为何直到如今傲敦还沒有过女人的原因,

    傲敦起床更衣,唤人來伺候着披挂甲胄,更是将自己的腰刀挂在腰上,想想还不够,又去将自己的紫金刀提在手上,这才在兵士的护卫下去了议事大厅,

    召集众将议事,属下众将都是打着瞌睡进得大厅,傲敦见了众人的一脸困倦,不由得心中火起,当下站起身來将大刀在地上重重一吨,这才厉喝一声:“都打起精神來,”

    众将一个机灵都清醒了,一个个腰板站的笔直,倒也显出了三分威武之气,

    傲敦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当即吩咐道:“有请孙迁将军与方大侠,”

    传讯兵士一路小跑去传话了,不多时又跑了回來,

    “禀大将军,孙迁将军与方大侠已于昨晚离去,”

    “什么,”傲敦不仅心中有气,关键时刻少了两个臂助,这怎能让他不窝火,

    众将皆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不仅面面向觎,

    傲敦叹气道:“也罢,走便走了吧,”说着环顾厅中众将,这才朗声道:“我军扩充太急,兵马未经操练,从今日起全军卯时起床操练至午时初刻,中午歇息一个时辰,后晌未时起继续操练直至天黑,倘若有谁怠慢了,军法从事,”

    这一席话出口,众将顿时炸了锅一般议论起來,傲敦见状大怒道:“吵什么吵什么,”

    步兵营千总叫做哈世刚,此人为色目人,乃是傲敦心腹,平日里行事小心谨慎,倒是颇有心计,见到傲敦恼怒,不仅出列向着傲敦抱拳道:“大将军容禀,”

    傲敦见到哈世刚,心中火气却是小了三分,见状哼道:“讲,”

    哈世刚这才慢条斯理道:“军中大半是新兵,來历也是颇为驳杂,若是仓促间管束的太严了,怕是要出乱子,”哈世刚这话说得很隐晦,其意很明了:新兵皆是江湖中人绿林豪客及吃不上饭的光棍穷汉,更有一些地流无赖充数,这些人若是以军法管制,怕是不用三天便会逃掉一半,

    傲敦闻言不仅再次怒道:“难道等明军來了再操练,”哈世刚遭此抢白,顿时无言以对,傲敦望着众将厉声道:“明军已打到了家门口,你等还要纵容兵士浪荡到几时,”众将唯唯诺诺,无人敢大出一口气,

    傲敦在厅上來回走动,突然一怔倒似响起了什么,当即吩咐道:“哈世刚,”

    “属下在,”哈世刚连忙上前听令,

    傲敦想了片刻这才道:“从今日起,你的步兵营不光要巡视平凉镇,这镇外三十里方圆也皆归你管,务必日夜巡视不得有误,”

    哈世刚当即抱拳道:“谨遵大将军将令,”

    傲敦鼻子里恩了一声,这才挥挥手道:“你下去吧,即刻点齐人马饶镇巡视,”

    哈世刚再次拱手道:“属下告退,”

    哈世刚出了大厅,心中不由得叫苦,步兵营两千人马,日夜巡视平凉镇,即是如此,也只能将两千人分成三队,每队六百人巡视四个时辰,自己带两百人居中调度,心中计议已定,哈世刚便径直回了步兵营,先是找來了自己的几个得力属下,一一吩咐了下去,为示公平,哈世刚自告奋勇当第一班值,

    骑在马上,哈世刚不禁苦笑,这一大早上的除了几声鸟叫,还个人影都不见,却巡视的哪门子事啊,

    想必这哈世刚脑袋开过光,他这里刚刚寻思完,迎面便來了一骑,马上之人顶盔掼甲手持铁枪,加上胯下枣红马奇骏非常,猛一看去真可谓是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哈世刚早已看到了來人,但晨雾未散也看不真切,等他带着手下二百兵士走进时,不禁吓得差点尿了裤裆,“是明军,”哈世刚一声叫喊,当即拨马要逃,但随后发觉不对,回过头再看,來者只此一人,哪里还有兵将,

    想到这哈世刚又调回马头,伸手在鞍勾上取下了大刀,

    “來将通名,”哈世刚趾高气昂的喝问一声,身后两百兵士压阵,还怕他区区一人,哈世刚对自己的武艺也是颇为自负的,平日里与营中兵士赌斗,便是三五个人也近不得身,此刻若是见到一个明军就跑,为免会被众属下看轻了,

    “征虏先锋将军张大奎,”大奎横枪立马,话语中不带一丝情感,本來这秋日晨风就冷,听到大奎这句话,哈世刚不仅后脊背一阵发凉,

    张大奎的名号哈世刚还是听过的,那简直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其独自一人退十万雄兵,只身探庆阳城的事迹在元兵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更加上前几日傲敦设宴款待孙迁及方九天时,方九天也曾对大奎的身世弄墨渲染,

    连苗疆毒王方大侠就惧怕三分的人物,那本事能小的了,谁知哈世刚听到大奎自报家门以后,竟是哈哈大笑道:“征虏先锋将军张大奎,就你一个人,你想征谁啊,”哈世刚笑的很放肆,不是他不怕大奎,是他压根就不信面前之人就是张大奎,

    世间哪有那么巧的事,前夜刚刚听说了张大奎的名号,今天便见到了,

    大奎笑而不答,哈世刚冷声笑道:“不管你是真是假,看本将军擒了你再说,”话声一落,策马提刀直奔大奎杀到,

    两人相距不过二十仗,哈世刚转瞬冲到十丈处,大奎依旧是不动如山,哈世刚再进五丈,大奎动了,只见大奎右手一抖甩手打出一颗石子,这石子带着疾风而去,直奔哈世刚坐骑的前腿,

    哈世刚此刻正全速冲击,十余丈的距离刚刚好让战马的速度提至最高,哪成想还有五丈之遥便可近大奎的身,胯下马竟是一声悲嘶失了前蹄,

    “噗通” 哈世刚这一个狗啃屎摔得那叫一个结实,整张脸抢在地上,由于冲式太猛,哈世刚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爬起身來,只觉脸上火辣辣钻心的疼,心知是破了相了,虽是摔了这一跤,但哈世刚头脑很清醒,可刚要起身只觉肩膀一沉,扭头去看,却是大奎单手持枪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如此能耐也该与我叫阵,”大奎微微一笑,这才续道:“我不杀你,你去叫傲敦换个像样的來,若是找不到可与我一战的,就叫傲敦亲自前來便可,走吧,”

    哈世刚一咬牙,心知今天是栽了,但自己的战马久经训练,按理不该失了前蹄啊,由此可见定是这张大奎搞的鬼,但自己技不如人如之奈何,

    哈世刚忍着周身剧痛,想慢慢站起身來,无奈右腿突然剧痛传來,哈世刚冷哼一声再次扑倒在地,大奎哈哈笑道:“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沒用,连站都站不稳,”说着向远处的一众元兵喊道:“你们來两个人,将你们的将军抬回去吧,”

    主将一招便败了阵,余下的元兵哪里还有心再战,听到大奎说不杀哈世刚,还叫他们过去救人,平日里与哈世刚交好的十余人忙奔上前來,抬胳膊的抬胳膊,抬腿的抬腿,还有人去牵了哈世刚的战马,捡起了哈世刚丢弃的大刀,

    哈世刚被众兵士抬回了镇中的将军府,抬进了议事大厅,此刻傲敦正在对众将部署着兵马操练的事情,猛然见到被抬进大厅的哈世刚,不仅目瞪口呆,奔上前去仔细观瞧,只见哈世刚半张脸血肉模糊,已是分不清哪里是鼻子那里是嘴了,

    傲敦气愤之极,一把揪住同來的一名元兵衣领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元兵见到傲敦发怒,顿时结巴了:“大…大…将军…将军,镇外有明军,”

    “什么,”傲敦本是怒火填胸,此刻听到镇外有明军,顿时火气烟消云散,稳了稳神缓缓松了手,再去看哈世刚,伤成那样还如何说话,无奈之下,傲敦再次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战况如何,你与我细细讲來,”

    兵士壮了壮胆子,这才回禀道:“镇外只有一人,身穿明军将军战甲,骑着高头大马,还自称是‘张大奎’,”听到‘张大奎’三个字,傲敦不仅吼道:“然后怎样,快说,”

    兵士咽了口唾沫,这才道:“哈世刚将军与张大奎并未交手,哈世刚将军是马失前蹄摔得,张大奎说哈世刚将军不济事,叫我等回禀将军,换个像样的与他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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