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家人忠厚豁达,却愤恨阴险狡诈,尤其此时,众年轻后生输了阵仗,却被别人以诡计占了先机,虽说司马炎胜之不武,但好歹是胜了,同來的比武的可不管你怎么胜的,但使用诡计却是令人不齿,

    也不知道台下人群中谁喊了一嗓子:“打他……,”这一句话引燃了群情怒火,台下青壮一窝蜂似的向台上爬來,

    司马炎直吓得手足无措,正在此时,有一人飞身上了擂台,手上却端了一簸箕米粉,司马炎定睛一看却是大奎,原來壮族人家将稻米研磨成粉后,便要用簸箕盛了在太阳下晾晒数日,不想大奎见到司马炎身处凶险,便不知端了谁家的米饭抢到台上,接着便将一簸箕米粉向着台下的人群兜头挥洒了出去,

    一时间台上台下乌烟瘴气,大奎趁此人群大乱之际,拉起司马炎便纵身跃下擂台,

    人群一片乱哄哄,人人满头满脸的白色米粉,却是谁也不认得谁了,大奎与司马炎跳下擂台便向人群外挤去,好在大奎力大无穷,拉着司马炎挤出人群便是一路飞奔,直到出了大寨又跑了一段,这才寻个僻静所在藏身,

    “哎呀,还真是热闹啊,”大奎不禁有些后怕,若是再迟片刻,司马炎马怕是要糟大糕,参与比武大会的壮家人,男女老幼足有近千人,青壮男子怕是也有三五百,这要是每人戳司马炎一指头,便是请來天下最好的郎中,恐怕司马炎医好了也是扁的,

    “这般胡闹,我如何能娶到我心爱的人,”司马炎喘匀了气便开始发飙,

    大奎闻言当即反驳道:“我只保你比武夺魁,可不保你娶妻生子啊,你可要搞清楚,我们当初说好的,”

    司马炎见到大奎如此无赖,当即怒吼道:“夺魁有什么用,又不能达成心愿,不行,你要包赔我,”

    “包陪你,如何包赔,”大奎想破头也想不到如何包赔,

    司马炎怒道:“我要成亲,我要与那寨主之女成亲,”

    大奎闻言一愣,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司马炎,半响才道:“那你先把讲好的十坛米酒给我,”

    司马炎也是同样的神态看着大奎道:“兄台,此情此景,你叫我去哪里给你找十坛米酒,”

    “哈哈,那这样,我叫你心愿达成,你送我二十坛如何,”大奎趁势讲起了价钱,有司马炎的玉佩作抵押,自然是多要些才好,

    司马炎闻言一口答应下來,大奎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來,”说着大奎转身上了大路,再次向着壮家大宅的方向奔去,

    人群的纷乱刚刚平息,所有人皆是怒不可遏,好在那壮家美人掉到台下被众多护花使者接住,谁想后來发生的事情竟是有些匪夷所思,一大蓬米粉泼将下來,好端端的如花容颜变成了大花脸,

    大奎奔回大寨,趁着沒人注意挤进人群开始寻找,他记得那个美人一身蓝黑长裙及对襟短衣,头包提花头巾,腰间系着精致的围裙,上衣的襟边、下摆和袖口等部位各有一道宽约一寸的五彩花边,况且这美人还带着耳环,手镯和银项圈,

    找了一阵,大奎有些傻眼,怎么每个参加盛会的女人都是一个打扮啊,而且当时大奎撒了米粉,人人皆是大花脸,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正当大奎茫然无计之时,不经意的看到靠近擂台的地方有一女子,身形褭窕曲线玲珑,与那比武的美人甚是相像,大奎不禁走到其身侧,留心观察起來,这女子正在拍打身上米粉,虽脸上看不清楚,但看其手腕处露出的肌肤白嫩如脂,想必是个美人,当时大奎明明看到那美人就是在此处摔下擂台的,为了谨慎起见大奎又四下望了一眼,确实不见其他女子,由此大奎更加断定,此女子便是正主了,

    大奎身周尽是青壮,若是动手抢人脱身不难,但却十分麻烦,为了稳妥起见,大奎悄悄退出了人群,向着擂台后走去,那里是数十座木板搭建的阁楼,大奎泼洒的米粉就是从哪里偷來的,

    不多时,人群中有人惊呼道:“看啊,大寨起火了,”众人急忙向大寨看去,只见大寨方向浓烟滚滚,看样子火势甚大,

    广场上的人群此时也顾不上收拾身上的米粉了,当下呼啦啦皆向大寨木楼群涌了过去,

    大奎在木楼群中只是将一堆稻草点了火,又寻了水盆将一些草沁湿该在火堆上,这才引起浓烟滚滚,眼看前來救火的众人中多是青壮男子,大奎心中暗喜,当下回到广场再去寻找那比武的美人,

    此刻广场上早已尘埃落定,所有在场的女子是美是丑一目了然,大奎远远望定,那比武的美人仍在擂台左近,大奎再不耽搁,疾步向那美女奔了过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美人的一声惊叫中,大奎已将这美人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发足向营寨外奔去,等到众人回过神來,大奎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一路疾奔,大奎來到了司马炎藏身之处,却是不见司马炎的踪影,扛在肩头的那个美人却是不住的踢打,但大奎的臂膀便如铁箍一般,这美人哪里能逃得脱,不见了司马炎,大奎心中不由有些着急,向着象鼻山的方向又追了数里仍是不见踪影,最后大奎沒办法只得将美人放在地上,

    “你回去吧,我跟你耍笑的,呵呵呵呵,”大奎傻笑道敷衍道,

    美人杏目圆睁,怒声喝问:“你是什么人,竟敢将我强掳來,”

    大奎思虑片刻才道:“我是由江浙來的,我叫张小奎,”顿了一顿大奎不禁问道:“还不知你叫什么啊,”

    美人闻言笑道道:“本姑娘叫什么你还不配知道,张小奎,你等着,我会去找你的,”说完蛮腰一扭自行回转山寨去了,

    大奎事到如今只有暗自苦笑,见到那美人走远了,这才独自回转象鼻山,

    回到营寨后,大奎便向当地百姓打听壮家人的事情,一问才知壮家大寨中举行的是祭神大会,祭拜的却是英雄神卜伯与莫一大王,

    卜伯,汉文也记为布伯,是壮族战神的象征,传说:祖神布洛陀死后,人们推选卜伯成为中界,即人界的领袖,有一年天下大旱,人们设坛祈天下雨,但是管水的雷王因怪人间不供他,就把天上的水封起來,想渴死人间百姓,卜伯就上天找雷王算帐,把雷王给抓起來,限他三日内下雨,雷王敌不过卜伯,假意答应他的要求,等卜伯一离开,雷王非旦不下雨,还想劈死卜伯,卜伯于是设计了很多计谋,再次把雷王给抓了起來并用鸡罩把雷王给罩住,狡猾的雷王趁着卜伯上街买盐买缸准备煮雷王,就引诱看管他的两个孩子给水给他喝,雷王喝到水后恢复了力量,他逃跑时给那兄妹俩一颗牙齿,叫他们拿去种,兄妹俩种出个大葫芦來,雷王一到天上就打雷下雨,把天地都淹沒了,雷王还叫他的弟弟,,龙王把坐在竹排上的人都淹死了,卜伯坐在木碓上和雷王、龙王斗起來,最后卜伯被淹死了,天下人都被大水淹死了,只有放雷王逃跑的兄妹俩因为坐到葫芦中才幸免以难,后來兄妹成婚,长出一个象磨刀石一样的怪胎來,于是用刀把怪胎砍成碎块,这些肉块化成千千万万的人,不同的肉块丢到不同地方,就变成不同的民族,人类才又繁殖起來,卜伯的传说在壮族地区有很多传唱的长诗,尽管内容各异,却都集中表现了壮族先民不畏自然敢于和自然作斗争的精神,

    莫一大王,或称白马英雄,壮族神话中抗击中央王朝统治的英雄人物,传说莫一的父亲是一只神牛,因壮语称黄牛为“莫”,故以莫为姓,父亲给他一颗宝珠,吞下肚便有无限的神力,他能在藤条上跑马,抛出头帕变成天桥,用神鞭能赶石山移动,皇帝怕他造反,给他到京城当官,但他有腾云鞭,晚上常回家睡觉,后來妻子怀孕,母亲说媳妇不贞,媳妇便在半夜偷他一只靴子做证据,莫一第二天飞天上朝,发现一只靴子不见,便在半路降下云头,用泥巴做只靴,这时太阳升起,莫一怕赶不上朝会,便用手一挥,太阳又落下东山,皇帝见太阳出山又降下,便命国师用照妖镜观看,发现朝中有妖人,便要抓莫一,莫一只得逃回家,皇帝随后派兵马征剿,莫一寡不敌众,被擒遭斩,莫一的头飞向天空发出狂笑,吓退皇兵,莫一家种有竹林,竹节藏有兵马,皇帝派人砍伐竹林,血流成河,莫一死后,其头腐烂,化作群蜂飞往京城,把皇帝朝官螯伤,在土司时代,许多土司大姓都把莫一大王当作自己的祖神,南部壮族地区的壮族,还把故事的主人公当作是侬智高或岑逊王,在广西行省西北部的壮族聚居区,还建有莫一大王庙,

    至此大奎才知道,原來那壮族大寨的寨主却是借着祭拜英雄神的时候,为女儿举行了旨在招亲的擂台比武,但令大奎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却不见了司马炎,在两人约定的地点连两人骑去的马匹也不见了踪影,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队伍及车马已整装待发,只是少了两匹健马,却是有些失体统,那两匹马是军马,虽然在大奎眼里不算什么,但在军中却是一件大事,军规中有明文规条,骑兵马匹豢养不善者,斩立决,

    大奎与司马炎出发时,是大奎向营寨中的骑兵借的,此番丢了马匹,大奎也觉得有些头疼,毕竟这是大奎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