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儒生思虑片刻才道:“小弟不会饮酒,多谢兄台盛情,”

    大奎不由埋怨道:“人生得意须喝酒,莫叫酒坛空对月吗,來來來,喝两口,”

    大奎一席话,竟引得这儒生掩口轻笑,

    大奎挠挠头问道:“你笑什么,”儒生不答,只是笑,

    本是唐朝诗仙李白的一首《将进酒》,原文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來,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邱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來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到了大奎嘴里却是变了味道,竟成了‘人生得意须喝酒,莫叫酒坛空对月’怎能不好笑,

    大奎再三相让,儒生只是推拒,无奈之下,大奎道:“既然你不喝,我便不客气了,”

    儒生笑答道:“兄台请便,”话音未落,只闻‘咕咚咕咚’之声传來,大奎已是以口对着坛口畅饮起來,

    米酒,酒酿又名醴,是南方常见的传统地方风味小吃,主要原料是粘稻米,所以叫做米酒,酒酿在北方一般称它为‘米酒’或‘甜酒’, 其味道甜香醇美,老少皆宜,

    大奎这一通牛饮,一口气喝了半坛,放下酒坛咂咂嘴,大奎不禁赞道:“这就真好喝,只是淡了些,”说完又是一气畅饮,

    儒生虽是见过人喝酒,但似大奎这般喝法还是头一次见,这一坛酒足有五六斤,也不知道大奎这一通豪饮都把酒喝到哪里去了,这般喝法就是喝水也早该饱了,

    大奎喝了一气,却见到这儒生一脸愁眉的对着面前的漓江水,当下大奎好奇的问道:“不知兄弟为何事发愁,可是家里穷,沒钱买食粮,”

    儒生苦笑道:“穷有穷欢乐,富有富痛苦,小弟并非为钱财发愁,”

    大奎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样呵呵笑道:“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却为情所困,”

    儒生笑着看向大奎问道:“你怎么知道,”

    此时大奎早已看清这儒生的相貌,此人生得却是缺少男子气概,眉如新月,眸含春水,琼鼻小巧唇若涂丹,若不是其肤色略黑,大奎还真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

    “似你这般相貌的,多数是招花引蝶之辈,若无女子爱慕岂非怪事,”大奎说着又是一气豪饮,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儒生思虑片刻便点点头道:“不错,小弟是为情所困,可你是局外人,又怎知其中奥妙,”

    大奎闻言当即放下酒坛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我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清楚,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來听听,也叫我开心一下,”大奎说着举起袖子擦了嘴边酒渍,

    儒生闻言不禁气结,但念及大奎好似不通人情世故,便也不以为意,当下对大奎说了心中苦恼,原來这儒生叫司马炎,祖籍漓江象鼻山,因对此地百里以外的秀风寨寨主之女新生爱慕,却遭那秀风寨主的横加阻拦,那寨主生性好武,其女自幼也是深受熏陶,故此身手颇为不弱,便是三五个精壮男子也近不得身,

    寨主为求乘龙快婿,遍告左近乡邻,若有比武胜过其女的青壮男子,便招为女婿,消息一传开,顿时引得不少好汉蜂拥而至,怎奈那寨主之女竟是武艺十分精熟,但凡上场的好汉无不鼻青脸肿败下阵來,

    可怜司马炎一介文弱书生,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所爱比武招亲,但却无力争取,

    大奎听到这,不禁一拍大腿道:“你早说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司马炎闻言惊异的看着大奎问道:“不知兄台有什么办法,”

    大奎嘿嘿笑道:“我去打擂不就行了,”

    司马炎一听不禁气道:“这叫什么办法,”

    “我娶她过门,然后你和她成亲不就行了,”大奎满口胡诌之言,简直骇人听闻,哪有比武招了亲再将媳妇送人的道理,

    司马炎心中有些生气,当下再不理会大奎,竟走到一块大石上坐了下來,依旧一脸愁容的看着漓江月色,大奎呵呵笑着走到司马炎身边道:“兄弟莫急,哥哥与你耍笑的,”说着伸手拍了拍司马炎的肩膀,

    “你干什么,”司马炎如被蜜蜂蛰了一般弹身而起,看着大奎一脸的惊怒,

    大奎看了看司马炎,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道:“拍下肩膀表示亲近啊,”

    “谁要跟你亲近,”司马炎怒声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大奎见状连忙道:“兄弟莫走,我真有办法,你可愿听,”

    司马炎闻言这才站住身形,也不转身道:“什么办法快说,”

    大奎嘿嘿笑道:“你若要一举成功,须得依我三件事,”

    “哪三件,”司马炎好奇的转过身來看着大奎问道,

    大奎嘿嘿笑道:“事成之后你如何谢我啊,”

    司马炎响了半天沒想出个所以然,只得道:“你说如何谢你,”

    大奎举起手中酒坛道:“如此米酒,送我十坛,”

    “好,一言为定,”司马炎一口答应下來,随即问道:“说罢,我需依你哪三件事,”

    大奎想了想道:“第一,你要听话,教你的武学你当勤加练习,第二,你要想娶到媳妇便要舍去脸皮,第三,以上两件你不依从须得送我米酒十坛,”

    司马炎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有把握让我赢得比武,”

    大奎一拍胸脯道:“你若赢不得比武,我输你十两银子,”

    因是酷暑,虽是夜晚却依然炎热,所以大奎只穿了一件赤膊比甲,下着灰布长裤挽着裤脚,脚上拖拉着一双布鞋,如此打扮哪里会拿得出十两银子,但司马炎见大奎说的言之凿凿,当下一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大奎笑道:“空口无凭,若是你违背了所约定的事,又该如何,”

    司马炎怎么也不相信大奎能让他比武胜出,但大奎既然说了保证可让他如愿,那么司马炎就想看看大奎究竟有何本事,

    想到这里,司马炎由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來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值好些银子,放在你这里权做抵押吧,”大奎接过玉佩看了看,这玉佩却是上品和田玉,精雕细琢‘司马’二字,果然是好东西,

    “现在你快说,如何比武得胜吧,”司马炎好奇地问道,

    大奎神秘一笑道:“看好了,别走神,我便教你我家传的纵横乾坤天下无敌绝命腿,”说着立身原地,提膝横踢了一记,随是动作缓慢,却也显露出功底十足來,演示完毕,大奎便道:“你试试,”

    司马炎见大奎叫得有模有样,当下照着大奎的架势也踢了一脚,虽是凭空踢击却也有那么点味道,大奎见了不由赞道:“恩,不错,好好练习吧,今晚你就在此练功,明日一早我与你去比武,”

    “就这一招,”司马炎心中已是十成十的不信了,别说这一招,便是百招也未必能胜了人家,这混汉摆明了是耍笑人的,

    大奎见到司马炎一脸的不信,当即道:“你若不信可拿十坛米酒來换回这块玉佩,我就当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不知贤弟意下如何啊,”

    司马炎气呼呼地道:“好,我就等着明日一早与你去比武,若是不胜你需的还我玉佩,”

    大奎点点头道:“不光是玉佩,还有十两银子呢,”

    司马炎一咬牙才道:“好一言为定,”

    大奎也不搭话,将酒坛中的残酒尽数喝光,这才转身回了营寨,五百人的营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奎回到自己的营帐,当即便倒在铺上呼呼大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奎觉得有人在推搡他,睁开眼看却是孟歌,

    “张大人,何时起程,”孟歌急于赶路,此刻却是前來询问,

    大奎四下看了看,这才道:“我们长途跋涉,兵士早已是人困马乏,不如在此休整两日再走不迟,你去与王大人说一下,我今日有事需外出一趟,”大奎说着便站起身來出了营帐,一路向营地外走,老远便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仍在营寨门前练着那一式横踢腿,大奎不由的点点头,心中赞道:“不错,比我还傻,”

    到了营寨外,司马炎见到大奎出來,这才來到大奎身前问道:“哎,我腿都练得抬不动了,你到是说怎么才能比武得胜吧,”

    大奎并不答话,命人牵來两匹马來,对司马炎道:“上马走吧,我一边走一边对你说,”

    这两匹马却是寻常的驮马上了鞍蹬,虽是膘肥体壮却非战马,大奎与司马炎上了马后一路向北驰去,路上司马炎便急不可耐的问道:“到底是什么计策,”

    大奎向司马炎招招手道:“你过來,我细细说与你知晓,”

    司马炎闻言便策马与大奎并鬃而行,大奎在司马炎耳边轻声叮嘱了一番,司马炎闻言脸上顿时像涂了胭脂一般的通红,大奎见状哈哈哈大笑道:“若要成事,非此法不可,”说着当先策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