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刘一飞径向右侧横窜而出,由此一來却被他生生躲开了打向命门的飞石,俗话说: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刘一飞的身法快,却沒躲开打向环跳穴的飞石,只听‘啪’一声轻响,刘一飞闷哼一声闪身变成了前扑,

    环跳穴位于大腿骨与胯骨的骨缝结合处,也就是屁股上,此穴道若遭重击,整条腿也会失去知觉,并且痛断肝肠,刘一飞中石,失足前扑之际却正身处两个和尚身后,

    这一石头虽算不得重击,但也叫刘一飞吃够了苦头,身子还未扑到地上,身侧两个和尚齐齐抬脚便踹,或许这两个和尚的武功真的很烂,但刘一飞此时却是连拦挡的机会都沒有,瞬时头上身上竟各吃一脚,

    刘一飞挨了两脚身子方才着地,情急之下急忙使个‘懒驴打滚’咕噜噜滚出老远,方一爬起身來,两个和尚及忙大喊:“那是悬崖,小心,”刘一飞回头一看,身后数尺处便是一道深渊,放眼处怕是足有数千丈,大奎刚刚奔到身前站定,刘一飞竟哈哈大笑起來,大奎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急于进招,心想这刘一飞恐是明知必死,故此自嘲,

    只听刘一飞仰天笑了一阵,这才冷声道:“天不绝我,你奈我何,”话音一落,竟回身一瘸一拐的走向悬崖,

    两个和尚本想出手相救,大奎伸手一拦道:“两位师父不要拦他,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从这悬崖跳下去而保全性命,”

    刘一飞真的跳下了悬崖,毫无一丝犹豫,大奎急走两步向崖下看去,这一看竟惊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世间竟有如此奇怪之事,刘一飞竟真的在飞,从崖上向下看,崖下竟见到一张大布四角上各有一只铁环,刘一飞手脚伸张,手上脚上各套有一只铁环,虽是凌空下坠,但那大布却是迎风鼓荡,下坠速度却大大降底,若是照这样落到崖底,凭刘一飞的本事,怕是有惊无险,真的会逃出生天,

    大奎愣了一阵,似是心有不甘,若叫他逃了岂不是有伤天理,四下一打量,见到崖边有块大石,大奎将长刀插到地上,走过去将大石抱了起來,奋力举过头顶,向着崖下的刘一飞砸了过去,这大石足有数百斤,刘一飞若是被砸上,便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可惜大石沒什么准头,自然比不上飞石打鸟,轰隆巨响声中,大石砸在崖下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带起一片石屑哗啦啦坠下崖底,大奎不禁气的直跺脚,眼睁睁看着刘一飞消失于茫茫崖底,直到失去身影,

    “施主,此人虽是恶贯满盈,却是命不该绝,只盼他能经此一劫迷途知返,阿弥陀佛,”身旁的一个和尚劝慰道,

    大奎回身再看两个和尚,一个身形魁梧一个瘦小枯干,两个和尚的年纪都只在二十左右,却是个个慈眉善目,难怪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他们虽是武艺平平,却挺身而出拦挡群盗,菩提心镜由此可见一斑,

    大奎心中敬仰两个和尚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当下抱拳施礼道:“两位师父仁心高义,张大奎佩服,但不知宝刹何处,若有闲暇张某定当入庙进香,”

    两个和尚互望一眼,瘦和尚道:“贫僧三人在这普陀山法华寺出家,远远见到海边村落烽烟四起,心知必是有海盗打來,故此下山拦挡,我师兄弟二人武艺平平,螳臂当车之举,倒叫大侠见笑了,若说仁心高义,我师兄弟三人自比不得大侠,”

    大奎听闻他们是三个人,不禁问道:“另一位师父不会是去县城报信了吧,”

    瘦和尚笑道:“大侠一猜即中,我师兄弟三人下山,一人去报信,我二人拦住盗匪,只期能拖延一时半刻,好叫县城有所准备,”

    大奎点点头道:“三位师傅以血肉之躯,拦挡虎狼之徒,虽是力有不逮,但这片赤胆仁心却足以令人敬佩,但不知三位师傅法号,可否告知在下,”

    “贫僧觉明,”瘦和尚双掌合十,双掌中有血流下來竟浑然不觉,原來这瘦和尚当时夹住刘一飞刺來的长剑时,却已被利刃所伤,

    “贫僧觉智,”魁梧和尚亦是双掌合十见礼,

    大奎拱手道:“张某尚有事情要办,后会有期,”

    两个和尚齐齐言道:“施主慢走,”

    大奎再次见礼,转身飞奔而去,

    瘦和尚觉明直到大奎远去,这才呲牙咧嘴的呼起疼來,双掌分开一看,左掌竟被削去一块皮去,此刻伤处血如泉涌,怎不痛彻心扉,

    觉智连忙扯了一块衣襟下來给觉明包扎了,待到收拾利索却看到身边的一刀一剑,觉明问道:“这一刀一剑如何处置,都扔了吧,此乃行凶之物,”

    觉智想了想道:“无妨,拿回去打镰刀锄头之类的农具也是好的,”

    绝命想想也是大有道理,师兄弟二人各持刀剑回返山门不提,

    大奎一路飞奔下山,沿着大路向码头疾奔而去,

    再说那数百海盗,此番來到舟山地界,还沒见到县城的影子便先折损近百人,连刘一飞刘将军竟也逃之夭夭,这却如何再去舟山行劫,那杀神的本领可是众目所望,数百人竟奈何他不得,真可谓天神下凡一般,若是舟山县早有防范,要想攻取舟山县无异于痴人说梦,毕竟舟山县尚有民团数百,若是凭险据守却如何能攻打的下來,

    众盗匪正垂头丧气的向码头走,突然队伍后面传來一声惊叫:“快跑啊,那杀神追來啦,”这一嗓子真可谓惊破众人胆,众盗匪一声呼喊立时四散而逃,竟都是争奔小路或是远远躲到隐僻处藏身,

    大奎一路飞奔,远远见到众匪四下里逃命,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奔到众匪四散之处,大奎停下身形仰天长喝道:“八嘎呀路,谁敢再來舟山县的,死啦死啦的,”说罢再次发足疾奔,向着码头而去,

    等到大奎跑的远了,众匪这才从又相聚大路上议论起來,

    “那杀神去了码头,我们怎么办,此去码头岂不是送死,”一个匪兵大声问道,

    “我们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另一匪兵怂恿道,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名黑衣汉子來,向着众匪扬声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谁在啰唣小心脑袋,”众匪畏惧黑衣汉子,尽皆不再言语,

    在刘一飞的匪帮里,但凡武艺高强的头目皆是一身黑衣劲装,以此显示其地位的高低,他们被统称为‘鬼影子’,是刘一飞的主力干将,此番大奎却是占了匪众乱而无序的便宜,若是这一百余鬼影子一拥而上,胜负还未可知,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子架不住人多啊,

    众盗匪眼看便要哗变,见有黑衣匪首出來喝止,当即皆是一声不哼再无人喧哗,只听这黑衣汉子续道:“我们只管去码头与刘将军会和,若是再遇到那个高手,我们鬼影子首当其冲,我就不信到时候我们蜂拥而上还留不住他,”

    有了带头人的表明心迹,众匪当时便觉得有了主心骨,众盗匪纷纷聚集,再向码头行去,只是走在头里的全都是黑衣劲装汉子,这一百余名黑衣匪首既然有人说愿意打头阵,那么必然要让他们言尽其实才好,

    大奎一路奔回码头,先到救起的小姑娘家里,寻回了自己的衣衫,然后在院中水井边打了水洗了头面,再换了衣衫,等到收拾利索,嘱咐那小姑娘栓好了门户,这才出了院子想停靠在岸边的大船行去,

    回到船上,依然是那几名艄公在看守船只,见到大奎回來,一个壮年艄公打着哈哈取笑道:“大兄弟,到哪里去风流快活了,看你一头一脸的汗,怕是体虚了吧,”

    大奎刚洗了头脸,头脸自然是湿的,见到这艄公取笑自己,心中也不以为意,自顾的走到船头甲板上仰面躺下身來悠然道:“去老乡家里吃了顿饭,又沐浴了一番,谁知睡了一觉便到了现在,怕耽搁了时辰这才赶回來的,”

    那艄公闻言呵呵笑道:“刘将军他们回來,怕是要等天黑了,”

    另一艄公纠正道:“明天能回來就不错了,这一票干的可是大买卖,怎么可能这么快回來,等着吧,说不准明天才有消息,”

    大奎听着这些艄公的闲言碎语心中好不烦闷,权当是听蚊子嗡嗡了,当及大奎翻了个身悠悠睡了过去,众艄公见到大奎又睡了,不禁悄声道:“这小子怕是叫娘们吸干了身子,你看累的那个样子,哈哈哈哈,”

    大奎呼呼大睡,艄公荤的素的乱侃大山,聊得正起劲,街上呼啦啦來了人,众艄公一惊,定睛一看竟全都是自己人,

    “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一个艄公不解的问道,

    另一艄公摇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众海盗并不上船,俱都是严阵以待的防范在岸边,那个杀神來了码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须得严加防范才好,

    一名匪兵悄悄问身边的同伙道:“刘将军去哪里了,怎么还不见回來,”

    另一匪兵嘀咕道:“不会是被那个杀神追上,取了性命吧,”话音刚落,一个黑衣汉子走到身前抡起巴掌就是一个‘五指山’‘啪’一声脆响,只打得这匪兵原地转了两圈,

    “你他娘的再乱嚼舌根,就把你剁了扔海里喂鱼,”黑衣汉子恶狠狠的说道,

    那匪兵连忙作揖陪着不是,看來沒打晕还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