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早有授意,但凡三品以下有贪赃劣迹的的官员尽皆斩之,大奎沒再犹豫,于次日便将潘苛及傅泰來斩首示众于集市,

    潘苛一死,前來告状的饶州百姓差点把衙门口踩平,所告之状五花八门,衙门一时间成了菜市场一般,门口的鸣冤鼓都敲破了……,

    “大人,我家男人曾被潘府的家丁殴打致残,如今家里生活无依无靠,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冤枉啊大人,我家因为交不起租,官府硬说我爹私通匪寇,如今还被关押在大牢里,大人,可要为草民主持公道啊,”

    “大人,我是外地來此谋生的,我女儿被人抢走卖到了翠香楼,大人救救我女儿吧,”

    “大人我家的鸡丢了,您可要给我找回來啊,”……,

    大奎一个头两个大,手下能调用的人手都出去办案了,告状的百姓仍是络绎不绝,无奈之下,大奎又从城防兵马司调用士卒一百人协助衙差办案,虽是解了燃眉之急,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大奎只得上书吴王报之饶州所发生的事情,直到一月后方才有了消息,

    接任饶州府尹的正是借给大奎房子的在京五品上林院监正吴世达,此番升任地方大员,能够平白升了两级,那可都是大奎的缘故,因此吴世达对大奎自然是感恩戴德,

    话说伴君如伴虎,身在王驾身边自然不比在故土,在京时每日朝会因为品级不够所以都是站在殿外,而且要每日半夜起身收拾,以免耽搁了早朝,如今回到饶州自然是自在些,每日便是睡到日上三竿又有谁能管得着,

    吴世达此次回到饶州不光是接任府尹的空缺,而且给大奎带來了一个消息,吴王定于明天三月登基为帝,并带來了一纸王命,命大奎将所缴脏银自留五千两以供办案用度,其余的派专人解至京师,

    大奎不敢怠慢,又从城防兵马司调用城兵一千,并命洪五带队押解脏银赴京,

    吴王要登基为帝,这个消息对大奎來说并不算什么大消息,大奎早已猜到吴王必会登基,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若不是属下误报饶州潘苛贪赃过巨,大奎也不会前來饶州,早大奎的心目中的首要大患便是王福,王福一时还动不得,但其爪牙甚众须得一一剪除,

    另外俱李麻子供述江浙泉州的知府潘磊与潘苛是堂兄弟,若不是路途遥远当要一并擒拿归案,如今此间事已了,大奎打算先赶赴江浙行省泉州府将潘磊擒获,

    大奎回到吴府将事情与黄莺说明,黄莺闻言要跟着,大奎只得苦苦相劝,谁知平日里黄莺通情达理,此刻闻听大奎要赶赴江浙行省泉州府,不由使起性子來,

    大奎只得道:“我已将潘苛斩首,我怕潘磊知道消息早早的携了赃款逃遁,饶州距江浙行省泉州府甚远,此刻一时半会那潘磊还不知消息,我正好带人连夜赶到江浙行省将潘磊也一并擒获,你一介女流怎么能千里迢迢随我远行,”

    黄莺闻言道:“我也不是沒出过远门,你要去我便跟着,”

    大奎叹气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先命人护送你回隆平,待我办完事便回去找你,听话啊,”此时的大奎哄孩子一般好歹将黄莺哄住,这才命随从三十人护着车马将黄莺送回了隆平,叮嘱众随从一路须得小心从事,众亲随领命护送黄莺出发了,

    当下大奎带领其余的二十名亲随各骑快马一路赶向江浙,路上不敢耽搁,每两天方寻客栈安顿一宿,平日里都是马不停蹄一路疾奔,就连吃饭也是耗时甚少,终于在五月底赶到了江浙行省泉州府,

    泉州幅员辽阔,枕山面海,此地有一处海港名曰‘刺桐港’ 在唐宋元三朝,更为对外商贸重要港口,

    说起泉州,更要说起一位名人,此人复姓欧阳,单名一个詹,欧阳詹,字行周,福建晋江人,欧阳詹的祖先在唐代初年即从江西迁到晋江,传至欧阳詹已是第六世,欧阳詹的先祖及父亲,哥哥都曾在闽越的地方任官吏,

    欧阳詹是唐代大儒,自幼刻苦用功饱读诗书,少年时已是进士及第,他的才学在当时的泉州乃至整个福建行省,对于当时的学子來说都是高山仰止的楷模,欧阳詹胸怀大志才华横溢,却也是历尽艰辛方得正果,在贞元十五年才被朝廷授予‘国子监四门助教’的官职,(丰郎猜测如果在当今社会,这个国子监四门助教相当于名牌大学副教授,)

    泉州如此人杰地灵,当是个修身养德之地,大奎此來却是來拿人,拿一个贪赃枉法的贪官,如此一來却有些不应景,

    泉州城防兵士在城墙上远远看到二十余骑快马奔來,不由各自心中疑惑,带兵的伍长见到当先一人身穿绯红长袍心中更是惊异,

    大奎带着属下,马不停蹄奔进泉州城,守卫城门的士卒哪里敢拦,除非下海洗澡时脑袋进了水,不然也认得大奎身上的官服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惹得起的,

    泉州城内十分繁华,街上行人遍布,大奎等人入了城只得各自勒马徐徐前行,待得到了泉州知府衙门,这才各自下了马,

    衙门口值卫的几名衙差见到大奎等人來者不善,那班头连忙过來走到大奎身前,哈腰赔着笑脸问道:“不知大人何來,所为何事,”

    大奎将腰牌递给属下,伸手自怀中取了腰牌亮在这班头眼前,班头看了半响才回过味儿來,直惊得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江南通政使’这五个字可是甚为响亮,因为朝廷早有通报,江南通政使总责江南百官廉政,但凡有贪赃枉法的地方官员皆可先斩后奏,这班头久在泉州知府衙门当差,自家的老爷什么德行他心里自然知道,通政使大人突然从天而降一般來到泉州,所來何事他也就猜的**不离十了,

    不等大奎吩咐,身后早有十余名属下赶到身前将这班头及五名衙差一举拿下,

    大奎不温不火的问道:“本官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是敢谎言欺瞒,本官必不饶你,”

    班头被两名侍卫按着跪在地上,心知此事绝难善了,不由得满口应承:“大人饶命,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奎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潘磊现在何处,”

    班头忙道:“潘大人…哦,潘磊今日沒在衙门,被葛老爷请去喝花酒了,”

    大奎一楞问道:“潘磊却到哪里喝花酒,”

    班头不敢隐瞒,只得一五一十的答道:“在城东的香泉坊,”

    大奎左右看看,街上百姓已有数十人围观,当下便吩咐道:“进衙门问话,都起來吧,”

    大奎手下众人当即押着这数名衙差进了衙门,其余的属下将马匹也牵了进去,

    到了院中,大奎这才继续问道:“香泉坊却是个什么所在,你且细细道來,”

    班头不敢隐瞒,只得答道:“香泉坊是烟花之地,是泉州最有名的青楼,”

    大奎闻言不禁挠头,但随即向班头问明了香泉坊的所在,当即吩咐属下看守衙门,自己与狗剩,石头,扫帚,簸箕,板凳六人各自换了一身衣服便直奔城东香泉坊,

    香泉坊能在泉州烟花之地首屈一指,自然有它的名堂,坊中佳丽如云自不待言,这里更有一道‘名菜’,这道菜便是坊中的后园有一处温泉,此温泉方圆数百尺,有诗曰:香泉泉水沸且清,仙源遥自丹砂生,沐日浴月泛灵液,微波细浪流踪峥,

    雾气氤氲,热气腾腾也只是表象,风景却在于每日十二个时辰,总有三五名美人轮换沐浴其中,更有数名俊俏丫鬟斥候在一边,香泉不因泉而得名,却是因为这些美人,

    美人风姿妖娆,个个天生媚骨自不待言,泉外丫鬟却也是个个俊俏可人,尤其是这数名丫鬟皆是处子之身,前來销魂的客人若是中意,这些美人及丫鬟便可任意取用,

    丫鬟一旦破身,香泉坊必会寻來新人替换,而寻來的新人必是从江南各处物色,并高价得之,丫鬟虽是年幼,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來此之前必是经过香泉坊的**之后方能入园待客,这其中比试一番周折,由此也可见新人的难得,更可见这香泉坊的实力如何,

    香泉坊如此待客,当然也不是所有客人皆有次艳福,能进入这香泉坊后院的必是达官贵人富家子弟,因为进后园便要收取入园费白银十两,入浴需黄金十两,成其好事需黄金一百两,如此天价,试问有几人能花费的起,

    大奎等六人寻到这香泉坊时天色已尽傍晚,大奎一身华服,狗剩,石头,扫帚,簸箕,板凳五人却是一身服役家丁的打扮,

    六人到了香泉坊门前,见到在这香泉坊进进出出的男子,大奎不由心中疑惑,这里难道是市集不成,这些光顾香泉坊的客人虽不如市集上的人流的密集,但也算是络绎不绝,

    大奎在前后左右的打量了一番,其他的青楼皆是有流莺揽客,而这香泉坊却是门前一个招揽客人的女人都沒有,却有数名青衣汉子在门边左右恭身而立,见有客人进门便笑着道一声:“客观里面请,”见有客人出來便道一声:“客官走好,再來啊,”

    大奎不禁疑惑的回头问道:“这间青楼怎么会以男人站在门前,却是何故,”

    身后的扫帚嘿嘿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青楼有青楼的门道,大人若要细问,不放带我等进去逛逛,”说完一脸的垂涎之色,

    大奎笑了笑道:“既如此,我便带你们进去见见世面,快说缘故,”

    扫帚这才道出原委,大奎一听之下更是感叹莫名,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