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呼出一口气  猎刃嗜血者硬生生的往后退了三步  或者说是两步半……因为第三步的脚印却是极为浅淡  可想而知那时候猎刃嗜血者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

    但即便如此  也已经是让人惊骇莫名了

    先前沈言使尽了全身的力量  连让这猎刃嗜血者的身躯微微偏转一下角度都做不到  但现在却是让其倒退了三步

    龙象逆息之威  如此可见一斑

    但这显然不够

    呜呜

    沈言仰天长啸  口中竟是发出了呜呜的悲鸣声  这声音惹得天地都为之一阵怆然  周围灵气的波动都因此而变得缓慢了不少

    “奔雷  ”

    何谓奔雷  自是取奔雷二字之意的一拳  雷霆本就迅捷无比  敞若其势再奔  又是何等的倏忽然而无影形

    沈言一拳轰出  似乎扯动了空间

    周围的空间隐隐荡漾出一层肉眼可见的细微波纹  甚至于沈言这一拳  都晃出了无数道残影  让人不能辨明真假

    轰

    这自是猎刃嗜血者利爪同沈言右拳撞击在一起所发出的声响  前者在万千残影中随意之间便能分辨出藏身于其中的右拳真身  这并非是运气使然  而是其常人根本都难以想象的战斗意识在作祟

    “噗    ”

    沈言的身体迅速再奔溃着  龙象逆息对体魄带來强大增幅的同时  也带來了极其骇人的压力  这种压力以他的身体素质都难以承受  以至于在这一拳同猎刃嗜血者利爪相撞在一起的时候  终于是在退后数步的同时  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有一部分的血雾落在了猎刃嗜血者的身躯之上  让这荒兽忍不住的连尾巴都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极其吸引它的东西一般

    沈言血液之中混杂着的九转金丹的气息  对任何妖兽  只要是能感觉出这气息的  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猎刃嗜血者虽是荒兽  但因为它天性喜好吞食修者血肉  因而也在此例

    (不行……这样下去  迟早要被这孽障硬生生的拖死  )

    沈言轻轻抬起手來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心头却是忍不住泛起了这个念头來

    龙象逆息最恐怖的力量也即是在最初的那一呼一吸之间  但先前也仅仅只是让猎刃嗜血者倒退了两步半  因而持续这样战斗下去  铁定是他的身体先一步奔溃

    至于能给这荒兽造成多么严重的创伤  连沈言自己都不敢保证

    传说

    荒古有兽  是为骆头  蛇脖  鹿角  龟眼  鱼鳞  虎掌  鹰爪  牛耳

    神魔不知其为何物  更不知其名  故曰其为龙  神魔不出世  天龙几近至强  龙之一族中最者  赐其名曰天龙

    荒古逝  神魔陨落十之**  几近全无

    及至上古  天龙之威震彻洪荒之地  洪荒之地  大世界有九  其三世界内翱翔于九霄之飞禽  皆以天龙为尊

    天龙之名  上古为最

    若夫上古天龙者  仅次于神魔  可称其为大能

    “神魔尽陨  ”

    “日月消亡  ”

    “上古天龙    乃为至尊      ”

    沈言的身躯  忽然之间凭空漂浮了起來  随着他这响彻天地间  几乎沒有丝毫停顿的三声大喝  一道淡淡的虚影开始缓缓的在他身后浮现

    那虚影……骆头、蛇脖……几乎看不真切  隐隐约约

    “哇    ”

    沈言一张口  便是忍不住的连带着肺腑内的内脏都有些破碎  直接随着一大口鲜血从空中直接落了下去

    “给我……凝啊  ”

    猎刃嗜血者在看到那一团夹杂着腑脏碎片的血液时  身形几乎是忍不住的便要窜了出去

    不过它的眸子在触碰到沈言身体后方  那几乎通天彻地  蔓延出不知多少丈的巨大虚影时  却是忍不住的微微收缩了一下身躯

    终究那一团充斥满灵气和九转金丹气息的血液团  还是落在了地上  顷刻之间便渗进了泥土之中

    被两者之间的战斗和先前龙象逆息时所吐出的那一道狂风席卷极其空旷的地面  几乎是瞬间  便花红草绿了起來  让人叹为观止

    “孽障  受我    天龙之怒      ”

    沈言蓦然抬起手指  眸中金芒闪烁  倒映出上古天龙之影  他身后那虚幻的庞大身影  仍是微不可查  但终究是在他倾尽一切的努力之下  稍微将最前方的那一只爪子的一根指头  稍微的凝实了那么一点点

    凝实的程度  仅仅比那几乎不可能察觉的虚影稍微显眼了那么一点点  但让一百个修者去看  有九十九个都可能会将其忽视掉

    不过仅仅只是这稍稍凝实了一点点的龙爪上的一根指头  便散发着一种恐怖的声势

    因为那指头的周围空间  已经隐隐裂开了许多细微的裂痕……好似连空间都要被这一根指头撕裂开來一般

    沈言抬起的手指遥遥指向猎刃嗜血者  而后微微往前一探  仅仅只是那么一探而已

    轰咔

    那虚幻的龙爪就用那一根指头朝着猎刃嗜血者拍去

    仅仅只是这一根虚幻指头  便不知比猎刃嗜血者的身躯庞大了多少倍

    而这一根指头从高空落下时  竟好似一道惊雷掠过  连带着整个夜幕沉沉的天空都直接闪过了一道湛金色的闪电般

    猎刃嗜血者看着那几乎将半边天空都遮蔽了的虚幻指头  灵动的血瞳中泛起一丝淡淡的疑惑  但转瞬之后  这一丝疑惑便转为了骇然和恐惧

    呜

    呜呜

    猎刃嗜血者的声音在不复先前的凛然  它直接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发出了那种类似于小狗儿般的呜咽声

    沈言听得真切  但他却已來不及有任何反应了  因为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一阵恍惚  而后整个人便直接闭上了眼睛  直挺挺的从半空中摔落了下來

    哗啦

    但那一根虚幻的指头  却也是刚刚触及猎刃嗜血者的头顶

    在这时候  沈言直接便从高空中跌落了下來  于是乎这根虚幻的指头便直接消散了开來  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周围的地面却发出了一种极其恐怖的声音  开始不断的颤动着  若是沈言此刻睁着眼  便可以发觉猎刃嗜血者的身躯竟是在这虚幻的指头轻轻一压之下  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中  而且不断的下沉着

    这哗啦啦的声响  便是土石坍塌的声音从地下传來

    数个眨眼之后  沈言方才重重的跌落在了地面之上……而且竟是在地面上弹动了数下  方才终于瘫倒在地上  却是早已经昏迷了过去

    远处的徐帘眸子里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担忧  但旋即却好似感觉到了沈言那并沒有减弱多少的生命气息  因而那一丝细微的担忧也便瞬息间敛去了

    而这个时候  猎刃嗜血者已经不知道被压到了地下多少丈去  从地面传來的细微震动來判断  这荒兽应当仍是处于急速的下落之中

    猎刃嗜血者先前站立的地方  早就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站在边沿望下去  完全就是漆黑一片  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任何修者只怕都不敢在这边缘徘徊太久  莫不然一失~足之间掉了下去  哪里还能有性命在

    足足近乎十个呼吸的功夫  地下反馈回來的细微颤动方才缓缓停止了  至于猎刃嗜血者  早已经不知道被压进了地下多深的地方

    徐帘见周围已是沒有了其他的动静  当下便准备从自己藏身的山丘之上走下去  但旋即他眸中却是泛起一丝淡淡的忧虑  而后竟是停止了自己朝沈言所在之处走去的动作

    “鹬蚌相争  渔翁……时时应有  ”

    徐帘的眼中泛起一丝了然之色  旋即轻声喃喃道

    而在极远处  那些先后逃离出这个恐怖战场的许多修者  都停顿住了自己的步伐

    毕竟所有人都存有各样的心思  见到沈言纠缠住了那恐怖的妖兽  这些修者自然也就不会在往前逃了

    剑圣阶的妖兽  几乎就是一个移动宝库

    若是用那妖兽的利爪铸造一柄灵剑  可想而知是何等样的锋利和坚不可摧  而抱有这样念头的修者  其实还不在少数

    但也有许多修者先前却是差一点点便被猎刃嗜血者给追上  因此几乎都给吓破了胆  自是不敢再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因而足有六七成的修者  早就逃离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还停留在沈言和荒兽先前选定的战场边缘的修者  也就只剩下了不足三成之数

    不过细算起來  倒也有近乎万余人

    毕竟大泽山脉中历练的修者  小泽城的修者  四面八方听到动静的修者……汇聚在一起  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些停留在战场边缘的修者  自是听到了战斗的动静  以及沈言的那数声大喝  怆然之极的悲鸣声……也同样看到了那刺破天穹的一道湛金色闪电  只不过因为离得太远的缘故  沒有人看清那金色的闪电到底是什么罢了

    可先前隐隐约约传來的大地震动  以及妖兽发出了呜咽声  这些修者也是察觉到了的

    约莫等了些许的时间后  大部分的修者都忍不住的观察起周围人來  所有人都起了些异样的心思  但又不敢以身返险

    又过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有一小部分人终究是忍不住了  开始小幅度的往战场之内挪动了起來

    这样一动  却是引起了连带作用  一下子便激起了这万余名修者的贪~婪之心  当下许多希望局势混乱的修者  便是直接出声大喊了起來

    “这好半天时间都沒有任何动静  说不定那剑圣阶修者已经和那剑圣阶的妖兽同归于尽了  ”

    “要是我们能得到这些宝物  岂非能一步登天  到时即便是想娶沧州城的掌上明珠为妻  只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

    财帛和美女  自是最动人心的

    人潮开始涌动  比想象之中的要骇人的多  甚至于先前逃命之时  这些修者的速度都沒有像现在奔赴战场这般迅速

    “……十二个呼吸  ”

    徐帘在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修者冒头之时  方才平静的吐出了五个字來

    “渔翁  谁是渔翁  ”

    徐帘的眸子望着瘫倒在地的沈言  却是说不出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