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这才明白卫长风问自己年纪的意思,答道:“将军稍安,听我细细解释,这事还真要现在來说,若是太晚就不行了,因为方才的化毒丸药力只能持续六个时辰,而且是强行压制毒力,药效一过,毒力再发时如不解决,二位将军只怕有性命之危,在下绝沒有糊涂,这件事,绝对是真的,如果在下乱说,将军不妨砍了在下的头,”

    卫长风听他说的啰里啰嗦,但意思却是明白的,当下截住他的话头说道:“那么你快些说吧,外面还有军务要我处理,”

    那大夫这才慢慢说了起來,

    原來那木灵芝本就性阴,又长期在地下生长,是极阴极寒之物,此前卫长风在地下中毒,之所以昏迷了十五天之久,不仅是中毒深,而且也是大夫们不敢大量使用木灵芝,生怕解了这个毒却中了木灵芝的阴毒,所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个丝要是一下子拉出來,只怕要拉断了,

    正因大夫们一点点治疗,所以卫长风虽然昏迷很久,但醒來后才无大碍,昨晚两个大夫相互争功,被卫长风一气之下赶走,为了给童浩然救治需要脱了童浩然的衣服,卫长风考虑到男女有别,不能多人围观,不肯放大夫进來指导或亲自操作,时间又紧急不能细问木灵芝的用法,结果半只木灵芝都被用了,

    这一下虽然让童浩然神速恢复,但那奇阴之气却也因此中入童浩然的身体,幸尔女子性阴,虽然一时不至出危险,但如无极阳之气相攻,只怕很快也会毒发,到时会无药可治,

    至于卫长风的毒,却真的是童浩然所下,

    卫长风倒地不起,白起急急的亲自护送卫长风入帐,此时童浩然已经好转,可以出帐走动,见卫长风的伤,急叫白起,告诉白起:那狼王的血是治伤奇药,不但可治卫长风的伤,而且中了獠狼和食腐狼毒的士兵都可以此解毒,只要一点点就解得,

    白起大喜,急派人寻了狼王尸体,先以狼血在中毒受伤的士兵身上试验,其效如神,童浩然生怕白起把狼血用光,干脆取了卫长风剑上的狼头,就逼着大夫去涂卫长风身上的伤口,大夫涂罢,才转身的功夫,童浩然却已将一小碗狼血给卫长风灌入口中,

    这一回,却是童浩然好心办了坏事,她虽对草原上的狼很熟悉,却并不熟悉药性,她知道狼血补身,却沒想到那狼王的血岂是普通狼血可比,这一小碗下去,卫长风固然是身体极速恢复,甚至短短三个时辰连伤痕都消失了,但狼王的血是极热极阳之物,这一小碗都差不多够救治数百汉军的了,让卫长风一口喝下,这极阳之气就成了大祸,

    方才二人在帐内生情,固然是各有爱恋之心,但极阴之气与极阳之气的相吸却也同样功不可沒,所以二人才会居然对帐外一切听而不闻,

    现在的情形,唯有以极阳与极阴相合,才能正好解了二人的毒,如果是以别人相解,极阴之毒太猛,阳气不足会被阴气所伤,反之,阴气不足也会为阳气所伤,不但解不了毒,反而伤了别人,所以,唯有卫长风与童浩然相互救治,才能无恙,

    大夫说罢,卫长风听的云里雾里,只是大致明白了原來二人的毒都是无心之过,太急于帮对方救治,反而出了乱子,而且这毒要尽快解才行,最好在六个时辰以内,只是如何相互救治,

    他看向大夫,

    那大夫早料到卫长风会有此疑问,所以不待卫长风开口已经说道:“男女交和,天经地义,阴阳调和,万物生息,”

    卫长风一呆,脸上不由红了,

    怪不得大夫不断说“你们二人”“别人”,只谈人而不说“他物”,原來,大夫的意思是说,他要和童浩然,,,,,,

    大夫在一边看卫长风不语,心知卫长风犹豫,又说道:“童将军身达显贵,女中豪杰,美貌非常,卫将军可又有何不满意的,”

    卫长风不由笑了起來,沒想到这大夫还有做媒婆的能耐,只是看大夫一脸严肃,倒也不再羞涩,答道:“我自然沒什么不愿意的,但此等事是乘人之危,童将军哪能同意,何况就算威胁着她同意了,我也于心不安,”

    那大夫嘿嘿的笑了起來,答道:“在下的另一个同僚已经对童将军说了,童将军只是垂首不语,不过,随后童将军就來看卫将军了,”

    卫长风明白那大夫的意思,他想了片刻,答道:“如此,我來想想,”

    那大夫一笑,心知卫长风的“想想”其实是同意了,他于人情事故倒也通达,更不多说,起身告辞,将至帐门,却又转身道:“在下是大夫,只是就医谈医,这件事,纯是我和同僚二人的医事,至于他人,除了白将军不得不报告,童将军必须知道,再无他人得知,何况我们二人都比较健忘,此事只怕转眼就忘记了,”

    卫长风一笑,挥手遣走大夫,

    遣走了大夫,卫长风却真的想了一下,

    因为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二人真是你情我愿也就罢了,如果不是,实在是乘人之危,他想了片刻,认为他自己是愿意的,而童浩然,如大夫所说,也是愿意的,只是沒有明媒正娶,但事急从权,既然二人都愿意,总不能硬等着毒发身死了阴婚吧,所以,倒也可以做得,

    想定了此事,他迈步出帐,才一出帐,就看到远远的白起急步而來,离的近了,只见白起的脸上全是汗水,双眼通红,满脸都是疲倦之色,

    白起见卫长风精神抖搂的站在帐前,大喜道:“卫将军你终于好了,太好了,”

    卫长风看着白起,却是极为感动,

    他知道白起为什么现在才來,这一晚的大战,有多少事要收拾啊,只怕白起到现在都沒合过眼,他笑道:“这都已近正午了,你还沒吃饭吧,”

    白起一笑,从怀里举出半个馒头來,说道:“才吃了一半,方才路上吃的,”

    卫长风的心中大是感动,

    这要忙到什么样啊,连午饭都是在來看他的路上啃了半个馒头,

    白起却全不在意自己的忙碌,急急的汇报道:“阵亡了八百人,伤了一千四,其中有五百人是中毒,但用了狼王的血,大半已经好转,一两天内就可以痊愈,”

    卫长风却不回答,只是拉着白起往帐内走,说道:“本帅命令,你现在就给我到我的帐里休息,有事不得出帐,只许叫卫士去做,其他的事,我來做,”

    白起一笑,他见卫长风已经精神十足,知道能够做事了,何况他自己真的有些撑不住了,他和卫长风倒也不客气,于是跟着入帐,却沒有立刻落座,而是低声道:“我在营后设了一个帐,离其他帐都很远,今晚我让李参将带人在远处巡视,不放任何人进入此帐十丈之内,”

    卫长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來,原來白起的意思,是说这个帐专门给自己和童浩然“调和阴阳”用的,他不由脸上微热,但他和白起是什么关系,这种事倒也不会过于尴尬,当下笑道:“这个谢谢了,好了白兄,现在,快躺下休息,我这就叫卫士送饭來,”

    整个下午,卫长风都忙的不可开交,虽然白起已处理了大部分杂务,但仍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其中他特别关注连弩的问題,此番恶战狼群,虽然损失不算大,但弩箭的消耗却很严重,这对以后的作战极为不利,大草原上又沒有太多的树木,该如何补充,

    所以将紧急军务处理完,他立刻传李参将,

    直等了好一会儿,李参将才來,他进來时卫长风吓了一跳,

    李参将的身上穿着一件大罩袍,手上、身上、脸上全是血,而且还到处粘着狼毛,卫长风一时间以为狼群又來了,急问:“这是怎么了,”

    李参将却笑了起來,手在额上擦了下,不想沒把汗擦掉,却擦了一额头的血:“末将在制造弩箭,加强连弩,将军來传,末将不敢耽误,这一身实在是失礼了,”

    卫长风皱了下眉,这李参将哪儿都好,就是这种过份客气实在是让人不适应,但既然说到制造弩箭,正是他想问的,

    他问道:“你哪里找到的弩箭材料,这一身血和制造弩箭有什么关系,”

    李参将答道:“狼啊,以狼骨为箭骨,以狼牙为箭头,以狼筋为弦,这一回咱们的弩箭比以前的更犀利,连弩比以前的更有弹性,更经用,”

    卫长风一拍脑袋,

    原來如此,这李参将看着粗手大脚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细致,好聪明,他笑道:“那箭上只怕还带毒吧,”

    李参将点了点头,得意的笑了:“不但弩箭带毒,连飞矛上都带毒,獠狼牙齿的毒性极猛,足可连飞矛都涂上,狼皮和狼血末将也留着,应当有用,末将也建议军需官将剩下的狼身熬制一些狼膏,这玩意儿既可暖身,又可去毒,”

    卫长风连连点头,他发现他好象拾到了一个大金元宝,李参将绝对是个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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