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宋脍翟问她,“你是否真的要留在这里,你有沒有想过,你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明朗的事情,你问,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张巧晓一下子就迷茫了,是的,她一开始确实是很想知道明朗的事情,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能叫甄阳在她死后,还坚持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婚礼,她很嫉妒明朗,她用尽全力都得不得的东西,明朗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她是个为爱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曾经让人绑架明朗,企图威胁她,但是,她的目的沒有达到,反而,让甄阳更加的爱她,之后,她用钱收买明朗,但是这个女人一点信用都沒有,收了她的钱,还是不愿意离开甄阳,虽然最后甄阳把钱还给她了,可她心里还是不忿,凭什么这个女人品德这么差,甄阳还喜欢她,因为这种不解和困惑,她亟需找到答案,

    她缠上宋脍翟,是因为发现宋脍翟也喜欢明朗,她想从宋脍翟身上找答案,如果甄阳喜欢她成为明朗那样的女子,她可以改变的,

    宋脍翟來非洲,她甚至沒有想为什么就跟着來了,她只觉得,他在非洲,那她也应该在非洲,

    “我会留在这里,虽然我什么都帮不了,虽然我也不是真心想要帮人,但是,我可以让我父亲寄药物过來,我知道医疗组很缺药物,我只是想留在这里,求你,不要赶我走,”张巧晓声音哽咽地道,她回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每天在家里傻乎乎地想,她过不了这种日子,

    宋脍翟听了她的话,有些侧目,她承认自己不是真心想要帮助这里的人,其实这个恰巧就是人心,很多人都是这样,行善,只是因为方便,当然,很多人是这样,也有人以慈善为终生职业的,

    第一次,他觉得张巧晓也是一个真实的女人,敢爱敢恨,也敢于直言心中的真话,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回去跟杨医生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那你就留下來吧,”

    张巧晓感激地道:“谢谢,”

    宋脍翟微微一笑,移开眸光,静静地注视着天边的夕阳,夕阳已经沉下去一大半,变成了橘红色,夕阳,会沉下去,但是明日一早还是会升起來,只是已经去了的人,大概是再也回不來了,

    埃塞俄比亚是一个很宁静的国家,但是,同时也是一个充满蛮力的国家,

    由于原始的部落众多,医疗组的很多救治行动都遇到强大的阻力,有些部落的土人不会因为你心怀慈善之心,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他们只会觉得你是入侵者,

    宋脍翟有时候深感无力,甚至,好几次萌生要放弃的念头,但是杨如海跟他说,你不是天神,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的人,但是,救得一个是一个,

    这天,附近部落的一个妇女难产,痛了两天两夜,孩子都生不出來,产妇则痛得晕过去好几次,后來她的丈夫咬咬牙,顶着压力送了她过來,

    而刚好那天早上杨如海和丈夫回国去运送医疗物资,因为张巧晓的父亲打算捐了一批医用器械和药物,而他自己是不懂的,所以让医疗组的人亲自下单,看他们到底需要些什么,而杨如海正好有些事情要回国一趟,这件事便让她操办了,

    产妇送过來的时候,医疗组只有宋脍翟和另外一名医生在,两人都不是专业的产科医生,但是,眼看那产妇已经危在旦夕,两人还是决定为产妇剖腹,

    产妇送过來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这无论是剖腹还是顺产,都有很大的危险,

    而那名丈夫听说要把肚子剖开,顿时就大发雷霆,要把产妇带走,

    宋脍翟急忙劝阻,让另外一名医生用当地的话跟他解释,那医生叫李辉,他吃力地解释一番,那丈夫还是沒有听进去,甚至动了更大的怒气,说他们是妖魔,是东方吃人的鬼怪,

    最后,还是一位当地人出面,代医疗组出面沟通,那当地人是颇有名望的,而他自己被医疗组的人救治过,所以也十分信服医疗组,最后,那丈夫同意了,

    只是,却已经阻延了最好的救治时机,孩子抱出來,已经是死胎,而且,是双胞胎,产妇的性命是捡了回來,可孩子死了,那丈夫不依了,握住双拳冲宋脍翟怒骂了几句,然后,就跑了回去,

    李辉的脸色当场就白了,他忧心忡忡地道:“他说我们吃东方吃人的妖魔,把孩子的灵魂吃了,现在他要找人把我们拉去烧了祭神,”

    宋脍翟显得很无奈,“我们如果是妖魔,那他的孩子就不会死了,”

    “他们很野蛮,无法沟通,我们还是先躲一下吧,”李辉道,

    “躲哪里去,那产妇还在这里,我不走,”宋脍翟到底來这里的时间不长,跟当地人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他不太相信那些土人真的会把他抓去烧了,

    李辉劝说了几句,宋脍翟都坚持不走,他不走,张巧晓也不愿意走,两人就留在了医疗组值夜,李辉则趁着还沒天黑,驱车回了医疗组的总部,

    ,,老子是固执的快递员的分界线,,

    明朗的胃口越发的大了,这一个月,看着肚子涨了起來,六个多月,就跟人家临产的差不多了,

    她的身体也越來越差,并且长时间的嗜睡,伯特建议她立刻住院,防止有什么情况,立刻就能够采取手术把孩子取出來,妇产科医生说了,只要超过七个月,孩子就算取出來也是可以成活的,

    明朗这一次很听话,听了英国佬的话立刻入院,在医院的时候,也无比的合作,医生叫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为了防止孩子过大而影响病情,所以,她现在都是尽可能地进食有营养的东西或者打营养针,而减少了肉食和高脂肪的食物,

    明朗觉得其他都还好,但是,每天都觉得饿,

    饿,成了她现在生命的主題,

    孩子一日一日地在她肚子里成长,她便一日深似一日地思念甄阳,好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远远地瞧一眼,她都心满意足了,

    安德烈已经好几天沒有跟她禀报甄阳的消息了,自从上次跟她说甄阳去了泰国之后,便一直沒有消息,即便说起,也都说他还在泰国,

    “安德烈,”大半夜的睡不着,她冲陪床的安德烈喊了一声,其实她不需要陪床,但是安德烈“自荐枕席”,她也只好接受,只是安德烈这样做,并非是出于自愿,是子竣命令他的,因为子竣知道,明朗不会让他來陪床,

    安德烈睡得正浓,嘟哝了一声,“什么事,”

    “甄阳还在泰国吗,”明朗问道,

    “是啊,”安德烈沒有睁开眼睛,敷衍地应了一句,

    “那宋脍翟呢,”明朗丢了他一个枕头,安德烈顺手就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道:“还是生死未卜呢,”

    安德烈说完,顿时整个惊醒起來,伸手捂住嘴巴,死了,死了,唐先生叮嘱过,不能告知大小姐的,

    明朗已经坐了起來,问道:“说清楚点,”

    安德烈已经清醒过來了,他笑嘻嘻地企图蒙过去,“逗你玩呢,宋先生在非洲好好的,”

    “你最好说真话,”明朗扭动手表上的按钮,威胁的意味甚重,

    安德烈呵呵了两声,眼神有些躲闪,“真话,真话,”

    “我数三声,”明朗玩味地道,忽地一声喊出,“三,”

    安德烈捂住脑袋,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吐出一串音符,“他被土人绑去了,说是要火烤快递员,后來他从土人手上逃脱了,不知去向,现在还找不到,”

    明朗的心一沉,埃塞俄比亚这个地方,部落很多,其中很多是野蛮的部落,不讲道理,动不动就是要杀人,尤其他们对入侵者敌意十分大,宋脍翟如果落在他们手上,只怕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为什么一直沒告诉我,有沒有派人过去,”明朗面容笼着一层愠怒,眸光如同幽暗的鬼火,叫安德烈心中生出一丝寒意來,他跟了大小姐多年,她轻易不动怒,但是她一旦发火,可是十分恐怖的,

    安德烈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推卸责任,所以,他十分为难地道:“唐先生吩咐过,现在任何事情都不能跟你说,”

    “放屁,你是收我的工资还是收他的工资?你老板是谁,”明朗径直走向病房的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一个旅行袋,从里面取出一套衣服,转身进了洗手间,

    安德烈心中一慌,连忙问道:“大小姐,你要去哪里,”

    里面传來不容置疑的声音,“准备私人飞机,我要去找老宋,”

    “不……”

    “要么你去打电话,要么你去死,任选一样,”

    安德烈哀怨地道:“这两样的结果都是死啊,被唐先生知道了,他不掐死我才怪,”

    明朗打开门,冷冷地道:“如果你现在不照办,那就是立马死,照办的话,至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明天的太阳,何其珍贵啊,

    安德烈沒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打电话去安排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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