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知情人都沉默了,大家之所以沒有告诉张子菁,是因为怕她接受不了,想不到老爷子现在自己说了出來,

    张守宇心中一片悲伤,说不出的愤怒和绝望,这二十一年來,他每一日都过得很自责,当年,他答应过明朗,要回去带她走的,但是他让她失望了,如果当初他能够多一点心眼,能够适时关注她的消息,也不至于会酿成这种后果,不过上天也是见怜的,在二十一年后,他还能见回自己的孙女,纵然那时候她身怀绝症,但是他心里至少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她会好起來,

    可现在,一切都沒有了,他所盼望的最后一丝希望,都被张子菁湮灭了,他知道说了出來张子菁会很伤心,但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他不能加明朗死得不明不白,

    怒气蒙蔽了他的理智,他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子菁,凄厉怒道:“但凡你有一点心,都应该早猜出來了,她为什么要进你的公司,她为什么要偷全家福,她为什么要你亲手给她做一顿饭,她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有绝症都要捐骨髓给真真,她为什么明知道落水有危险还要救你们,是因为她纵然恨你当日不顾而去,但是还是想在生命的尽头回來看看她的母亲,而你,做了什么,气死了养育她长大的阿公,处处针对为难她,纵然她对你付出了所有,还是换不回來你一丝的笑容,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大水冲走,你还在意淫她是刘素君的女儿,你还在想着穆易当初是背叛了你,今时今日的结果,都是你自以为是的性格造成的,你害死了穆易,害死了蓁蓁,”

    张守宇的一句句质问指责,仿若惊天雷一样在张子菁心底砸开,她捂住耳朵,凄厉地喊道:“不……啊……你说谎……”

    她为什么进公司,她为什么要偷全家福,她为什么要自己给她做一顿饭,不,不,她不是蓁蓁,不是,不是……

    张子菁脸色白得吓人,一步步后退,汗水从额头滴下,和眼泪混在一起,她像是从大水里走出來一般,眼神疯狂而迷乱,眼底,有骇然的震惊,

    “子菁,请原谅我们瞒着你,但是,我曾经为她和你做过dna对比,你们确实是母女,”刘世伟难过地上前道,

    张子菁的脸陡然转向刘世伟,呼吸急速,“串通好的,串通好來骗我,”

    “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dna报告,”刘世伟哀伤地道,

    “我不看,我不看,”她喃喃地转身,静默了几,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我害死了我女儿,我害死了我女儿……”

    她冲了出去,震惊过后的真真急忙追上,宋脍翟想了想,也追了出去,

    张守宇全身瘫软,甄阳出手扶着他,请他坐下,然后,郑重地跪在他面前,恳切地道:“我请您把穆蓁嫁给我,”

    张守宇闭上眼睛,浑浊的泪水爬满脸上的皱纹,“我到底造的是什么孽啊,”

    这样一闹,婚礼的气氛更加沉重了,但是,甄阳还是坚持把婚礼完成,这是他的人生大事,至少,他一直是这么重视的,

    张子菁冲了出去,她一边跑,脑子里一边回想着张守宇的句句诘问,但凡你有一点心,都应该早猜出來了,她为什么要进你的公司,她为什么要偷全家福,她为什么要你亲手给她做一顿饭,她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有绝症都要捐骨髓给真真,她为什么明知道落水有危险还要救你们,是因为她纵然恨你当日不顾而去,但是还是想在生命的尽头回來看看她的母亲,而你,做了什么,气死了养育她长大的阿公,处处针对为难她,纵然她对你付出了所有,还是换不回來你一丝的笑容,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大水冲走,你还在意淫她是刘素君的女儿,你还在想着穆易当初是背叛了你,今时今日的结果,都是你自以为是的性格造成的,你害死了穆易,害死了蓁蓁,

    张子菁,你害死了穆易,你害死了蓁蓁,

    她如同大梦初醒,站在马路边沿,看着车子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全身像是陷入冰窖一般,冷得她一点感觉都沒有,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你害死了穆易,害死了蓁蓁,

    “妈妈來陪你,妈妈來跟你说对不起,”她泪流满面,闭上眼睛,一脚踏出马路,就要冲出去,

    身后,一股力量拉着她,把她往后一拖,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她回头,身边一个人都沒有,耳边,只仿佛有一道劲风掠过,她仓皇地茫然四顾,凄厉地喊道:“是你吗,蓁蓁,是你吗,如果是你,你出來跟我相见,蓁蓁……”

    宋脍翟和真真也在这个时候赶到,真真急忙上前扶着她,哭着道:“妈妈,不要难过,节哀顺变,”

    张子菁推开她,猛地站起來,四处寻找,“孩子,你在哪呢,妈妈在这里,你出來,妈妈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知道是你,蓁蓁,你出來……”她像个疯女人一样,在马路上一路寻找张望,一路喊着蓁蓁的名字,而真真则在身后哭着跟着她,

    宋脍翟也不敢走开,他知道张子菁的情况会失控,他也不喜欢张子菁,甚至怨恨她,但是,她是明朗的妈妈,明朗都沒有不顾她,所以,他也要代明朗照顾她,

    就这样,顶着寒风,张子菁在路上足足找了三个小时,声音几乎已经嘶哑,但是,还是一路喊着,她坚信,刚才是蓁蓁的灵魂把她拉了回來,蓁蓁一定也放不下她,只是她心里一定是有恨,所以,躲了起來,

    终于,张子菁终于还是不支了,脚步虚浮,身子晃动了几下,晕倒在地上,而她晕倒之后,真真的身子也软软地滑了下去,真真的身子很虚弱,跟了几个小时,她其实早就支持不住了,但是她不放心张子菁,所以,坚持这一路跟下去,

    宋脍翟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默默地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婚礼完毕之后,胡喜喜身边的一名桀骜不驯的男子冷笑一声,“闹剧,”

    胡喜喜眸光一冷,“火魔,胡说八道什么,”

    火魔讥讽地道:“人都沒死,整这么正经,”

    胡喜喜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的,人呢,在哪里,”

    火魔连忙推开她,厌恶地在脸上使劲擦了擦,“你别乱亲我,我那月儿婆娘可凶了,”

    “沒事,让她亲我男人去,”胡喜喜咧齿一笑,

    火魔陡然竖起浓密凶狠的眉毛,“她敢,”

    “人呢,快说啊,”胡喜喜揪了他的耳朵一把,

    火魔睨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看此女的画像,看她的长相,这种面相的人呢,是坏人祸千年的格局,所以,沒一百岁都死不了的,”

    坐在他旁边的一名帅得叫人想自杀的男子淡淡地道:“阿喜,我劝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学面相才学了三天,能有什么成就,”

    “落尘,你休要胡说,我昨天已经在天桥底摆档看手相了,你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火魔一本正经地道,

    “还专业,得了吧,”火魔此言一出,一行人嗤笑,

    “不信走着瞧,跟你们打赌,如果我赢了,你们一个个剃光头,”火魔瞪圆了眼睛道,

    落尘刚要掐指,立刻被火魔一把拉住手,“不许算,算了还叫什么打赌,”

    落尘耸耸肩,“好,就依你,”

    火魔嘴角挽起一抹地狱冥王般的笑容,“你死定了,”

    胡喜喜看向身边的路阳,路阳淡淡地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如果沒死的,始终会回來,”

    胡喜喜沒好气地道:“你能不要说废话吗,”她知道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能耐之人,但是落尘明显比火魔靠谱,火魔这个人自从來到这里,做过起码一百份工作,沒有一份长久的,现在这所谓算命先生,大概也只是十八流的,哎,还是信落尘吧,如果明朗真的还在人世,落尘怎敢跟火魔打赌,

    陈天云若有所思地道:“这一次,我相信火魔大人,”

    “希望你赢,”胡喜喜叹息道,想起明朗这丫头,真是叫人心酸,不过也真是奇怪,她人都不在了,怎不见唐子竣出现,他这般神通广大,不可能不知道明朗出事的吧,而但凡对唐子竣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为人冷酷,唯独,对这位姐姐十分上心,

    莫非,他也知道明朗沒事,想到此处,她心底忽然存了一丝希望,或许,那 女人真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定,至少,二十一年前,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被大水冲走,还能奇迹地活下去,而现在,鼎鼎大名的毒黄蜂,能在大水里逃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她轻声对陈天云道:“马上给胡锦明打个电话,让他查一下唐子竣现在在哪里,”明朗如果身患绝症,唐子竣怎会放心她一个人回国,这和他的性格太不连戏了,

    陈天云拿出手机,拨打了胡锦明的电话,过了一会,他对胡喜喜道:“君唐集团现在是由梁凤星出任代总裁,唐子竣,不知所终,”

    胡喜喜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如果唐子竣一直跟着明朗,那他一定会出手相救,而且,他们之前找到的尸体,沒有验过dna就下葬了,她相信,不是毒黄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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