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给她盖了两床被子仍不顶事。

    萧珩的眸光暗了暗。

    为什么你为了谁都可以这么拼命?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命?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待她一分善,她抱以十分好。

    萧珩就不会。

    小时候太多太多的人对他好,他习以为常,不会辜负,但也不会太感恩戴德。

    小时候的她没被人善待过吗?

    乃至于一分好,她就成倍地回报?

    萧珩的心口突然有点疼。

    他褪去一身冰冷的外裳,拉开棉被躺下去,将她冷得发抖的小身子圈入怀中。

    他紧紧地抱着她,唇瓣轻吻着她冰凉的额角。

    他身躯火热,顾瑶瑶的身子很快就不冷了,停止了发抖,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中。

    萧珩解了她的发带,将她柔顺的长发轻柔地铺到枕头上,一根也舍不得压断。

    屋子很静,静到只剩彼此均匀的呼吸。

    萧珩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汗,这温度对他来说有些热了,对顾瑶瑶而言却刚刚好。

    顾瑶瑶往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萧珩热坏了,却到底没舍得放开她。

    他也一宿没合眼,这会儿也有了一丝困意,他闭上眼,打算沉沉地坠入梦乡。

    忽然间,一只不安分的小手探了过来。

    他原本就紧紧地抱着她,她的手无处安放也正常,起先那只手只是撘在他的腰身上,没一会儿就挪上了他的胸口。

    因为抱姿的缘故,他的衣角微微撩起,露出一片诱人的腹肌。

    那只手用两根手指悄咪咪地走,走着走着就滑了进去。

    萧珩没动。

    那只手越发大胆起来,摸摸又捏捏的,捏完胸肌捏腹肌。

    萧珩就看着那只手一路往下滑,他眸子一眯:“你醒了?”

    顾瑶瑶闭着眼:“我没有。”

    萧珩:“……”

    “没有?嗯?”

    萧珩挑了挑眉,从牙缝里咬出闷闷的声音。

    然而被抓包的某人似乎并不知道心虚,冰凉的指尖继续啾啾啾地往下走。

    萧珩都让她气笑了。

    这世上脸皮最厚的人是谁,非这丫头莫属了。

    萧珩本质上是个害羞的人,平日里拉个手都会脸红心跳许久,然而架不住某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占他便宜,还占得如此理直气壮。

    这丫头是不是真以为他不敢对她做什么?

    他捏住她光洁的小下巴,带了一丝似有还无的威胁说道:“你不想睡了是不是?”

    顾瑶瑶作乱的小手顿了顿,依旧是闭着眼,说:“我想。”

    “不,你不想。”

    萧珩说罢,一个翻身,手肘撑在她双侧,将她虚虚地压在了身下。

    是她先撩拨他的,那就别怪他不让她好好睡觉了。

    他低头,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从她在风雪中赶回来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生辰快乐啊,萧大人”的那一刻,他就想这么做了。

    他努力克制着,这丫头不知他克制得多辛苦,轻轻松松地就打破了他所有克制。

    在家里休息了几日,被风沙与冰雪冻裂的唇恢复了湿润与柔软。

    他的呼吸乱了,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短暂地将她放开,在最后一丝崩溃之前。

    “你的脸红了。”顾瑶瑶说。

    “不许说话!”他埋首在她颈窝。

    “耳朵也红了。”顾瑶瑶又说。

    “顾瑶瑶娇!”他嗓音暗哑。

    顾瑶瑶微微偏头,小嘴儿对准他发红的耳朵,悄声说道:“声音都不是你自己的啦~”

    萧珩呼吸一滞:“……顾瑶瑶娇!”

    “在。”顾瑶瑶乖乖地应道。

    这一声在,让萧珩的心都化了,羞愤的烈焰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他哭笑不得看着身下的某人。

    某人仍是老神在在地闭着眼。

    萧珩的手肘往里挪了挪,将她环得更紧,随即唇角勾起,笑了一声道:“不是没醒吗?怎么还能看见了?”

    再嘴硬一个试试。

    萧珩就看见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滴溜溜地动了动。

    萧珩失笑,额头抵住她的额,用极尽蛊惑的声音低低地说道:“说不出话了,嗯?”

    他的声音好听到顾瑶瑶的耳朵都酥了。

    顾瑶瑶顿了顿:“你真好吃。”

    萧珩:“……”

    话题是怎么转得这么快的?

    好,来,今儿就聊几文钱的。

    萧珩好笑地看着某人抵死不睁开的眼:“是吗?吃都没吃到,怎么就好吃了?”

    “吃到了。”顾瑶瑶盲抬起手,摸瞎摸到他的脸颊,点了点他的嘴唇。

    都这样了还能闭着眼一副我就是没醒的样子,萧珩也是服气了。

    古有小贼掩耳盗钟,今有顾瑶瑶闭目戏夫。

    萧珩想笑,低声在她耳畔说道:“顾瑶瑶娇,这不叫吃到。”

    他说时嘴快,说完就后悔了。

    这话……有点儿太过孟浪了。

    似是怕她反应过来会彼此尴尬,他也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们那边的女子多大及笄?”

    既然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顾瑶瑶娘,她也承认了自己不是顾瑶瑶娘,那就不必再装作什么也不清楚。

    虽然他其实确实有太多事不清楚。

    譬如她的来历,又譬如她为何会成为顾瑶瑶娘。

    顾瑶瑶不知短短一瞬间他的心里闪过了这么多的东西,她诚实地回答道:“女子十八成年,二十结婚。”

    成年就是及笄,结婚就是成亲,这些萧珩听得懂。

    萧珩抚摸着她的发顶,轻声问道:“那你让我等你长大,是等你二十还是等到十八?”

    顾瑶瑶闭着眼,正要开口。

    萧珩沙哑着嗓音道:“十八。”

    顾瑶瑶:“我没说。”

    萧珩:“你说了,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