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御剑离开河岸进入临渊城随便找了一家栈就住下了。

    两人跟着小二进了房间,刚关上门季殊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季殊!”林问渠扶住季殊担心得快要疯了。

    “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没事吗!”林问渠的声音都在颤抖。

    季殊努力握住林问渠的手:“木木,你不是说以后要唤我渠儿,怎么没听你喊过,不如现在唤一声来听听。”

    季殊的声音太过虚弱,林问渠只觉得遍体生寒:“渠儿渠儿渠儿,你想听多少遍我都唤给你听,求你别吓我了。”

    “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林问渠的声音带上了哀求,“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想办法离开这里,永远永远都不回来,就算你的魂魄能回来也找不到我。”

    季殊闻言努力憋笑却还是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你又耍我!”林问渠推开季殊,“你死了吧,没人管你。”

    季殊没了支撑身体一软摔倒在地,林问渠连忙蹲下让扶住季殊:“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要急死我吗!”

    季殊笑着摇摇头:“我真的没事,只是这副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灵力有些反噬罢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季殊低咳了几声,又将体内灵力还给了林问渠。

    “如此休息两天便可恢复了。”

    看季殊不像骗人的样子,林问渠才放下心来,将季殊扶到了床上。

    林问渠扶季殊靠着枕头坐到床上:“我去给你倒杯水。”

    季殊一把抓住林问渠的手:“木木,你刚刚说的话是假的吧。”

    “什么话?”

    “我死了你就走。”

    林问渠甩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你要死了我立马就走。”

    季殊又死死拉住了林问渠的手:“不要走,不要回去,假使我死了,就算舍弃道心、遭天谴、受业火焚身,我也会拼命夺舍回到你身边的。”

    季殊声音低了下去:“若是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比死了更难受。”

    林问渠顿了一下又甩开了季殊的手,他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回来递给季殊。

    “刚才的话是骗你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

    季殊蹙了下眉追问道:“若是知道了呢?”

    林问渠转过身背对着季殊:“知道了我也不会回去,因为我在这里有了牵挂的人。”

    “是我?”他想听林问渠亲口确认。

    林问渠的话故意带了些不耐烦:“不是你还能是谁?尽问些废话。”

    季殊的笑意从嘴角沿到了眉梢:“木木也是我此生唯一牵挂之人。”

    林问渠快步走到桌边连喝了好几杯水,大哥你快收了神通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弯成方便面了。

    季殊轻笑出声又想起河边的事:“木木,说来话长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林问渠放下杯子坐到了床边:“你不是知道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而这里在我的世界中其实是一本书,准确的来说是话本。”

    季殊点点头:“嗯。”

    “这个话本中的主人公是你和原本的季殊,话本描述了你们前生经历的所有事情,从你收季殊为徒到你们同归于尽。”

    季殊适时插话:“所以一开始你要杀我是为了自保。”

    “你知道我要杀你?”林问渠惊讶了一下,转瞬又觉得季殊也应该知道,毕竟他做得挺明显的。

    林问渠解释了一下:“是为了自保,但不全是因为书中的内容,这便是我要说的与蛟妖有关之事了。”

    季殊目光炯炯地看着林问渠,林问渠继续解释。

    “你我初见时,你给我送的那杯茶中下了毒吧。”

    这次轮到季殊惊讶了:“原来你知道?”

    “嗯。”林问渠轻轻点了下头,“我本来不知道,也的确喝了毒药后被你杀死了。”

    季殊心中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被你杀死后又惊醒,然后一切重来了一遍,我不认为那是重生,所以我称之为预知梦。”

    “预知梦?”季殊垂了垂眸子,“你说你预知了未来。”

    林问渠又摇摇头:“但我之后又做了梦,直觉和细微的线索告诉我第二次的梦梦的是过往之事。”

    “对了。”他差点遗漏了一件事,“我见到莲褐第一面时脑中曾闪过极其真实的画面。”

    “是什么?”

    林问渠声音沉了下来:“我看到我杀了莲褐。”

    他转头看向充满疑惑的季殊:“或是说,你杀了莲褐。”

    季殊看着林问渠,脑中一个荒唐的想法一闪而过。

    “那蛟妖与你的梦有何联系?”

    林问渠收回视线道:“你可有看到蛟妖满身的符篆?”

    季殊回忆了一下,他砍向蛟妖后确实看到蛟妖身上印着密密麻麻的符篆。

    “那符篆是?”

    林问渠摇头:“不知。”

    他停顿一下又继续道:“在我的第二个梦中有一个满身符篆的人在一个山洞里痛苦地打滚,而那人身边放了一本翻开的古籍。”

    “你可知那古籍上写了什么?”林问渠面向季殊直视着他的眼睛。

    “什么?”季殊也严肃了起来。

    林问渠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令季殊头皮发麻的话:“献祭,灵魂逆转,还有重生。”

    季殊定定地看着林问渠,脑中涌出了一个不大可能的想法:“我的重生会不会是被人控制的。”

    林问渠也有这个怀疑:“起先我不知道你是重生之人,我只觉得那本古籍也许会有让我回去的方法,但知晓你是重生之人后,我便怀疑我来到这里和你的重生与梦中之人有脱不开的联系。”

    季殊心中有着最大的疑惑:“若是如此说,我与那蛟妖并不相熟,他为何要令我重生,而且真正的季殊又去了哪?”

    林问渠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原本的季殊会不会重生到了我的世界。”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季殊深吸了一口气,“若是如此,我怕是没机会杀他了。”

    林问渠拍了拍季殊的肩膀:“若是总想着报仇岂不是平白让自己烦心。”

    他收回手叹了口气:“不过你那徒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好心好意给他洗髓丹助他突破,他自己贪心不足却反过来怪你,啧,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中山狼嘛。”

    季殊双眸渐渐抬起,脸上布满了质疑:“你说什么?”

    “啊?”林问渠看季殊这幅神情有些莫名其妙,“我说你徒弟是中山狼。”

    “上一句。”

    林问渠更莫名其妙了:“我说你好心好意给他洗髓丹,助他”

    “停。”季殊看着林问渠的眼睛坚定道,“我从未给过他洗髓丹。”

    林问渠愣了一下转而也疑惑起来,他相信季殊没有说谎,但既然季殊没有说谎,那是书说谎了!

    “那本书。”

    “那本书。”

    两人同时开口。

    “我先说。”林问渠抢先开口,“那本书记录的是假的,我问你答。”

    “嗯。”季殊不敢不应。

    “书上说季殊是杂灵根?”

    “嗯。”

    “季殊是沈端带上山,再被你收做徒弟的?”

    “嗯。”

    “季殊天赋差,修行有碍?”

    “不,季殊虽是杂灵根,却天赋异禀远超常人。”

    林问渠又想了想道:“那你真的叫季殊殊儿吗?”

    “当然没有!”季殊立马否认。

    林问渠突然有些尴尬:“那那我第一次叫你殊儿时,你是不是都快恶心死了?”

    季殊眼神闪躲了一下,却还是说了实话:“是。”

    说完他又马上解释:“但当时我以为你是原本的季殊,所以才会才会觉得恶心的。”

    “不用解释,我都懂。”林问渠给了季殊一个兄弟我都懂的眼神,他第一次对着个大男人叫出殊儿的时候也恶心的要命。

    林问渠平复了一下又继续问:“那季殊入魔和他在你突破大乘时偷袭你,你自爆元丹与他同归于尽的事都是真的了吧?”

    “嗯。”

    林问渠思考了一下:“那看来那本书其实只是有一些小小的改动,既然你没有给季殊洗髓丹,那季殊是因何入魔的呢?又为什么一心要杀了你?”

    季殊摇摇头:“未曾细究过,在我的印象里他原本是个道心坚定之人,可有一天突然没有预兆的叛逃出山入了魔,我也去找过他,却总寻不到踪迹,再见便是他在我突破大乘受天雷劫时来杀我了。”

    季殊想到此眼眸冷了下来:“虽然他是沈师兄强塞给我的徒弟,但我也本欲真心教导他,怎奈他不识好歹,是个欺师灭祖的混账,若他朝有再见之日,我一定亲手灭了他的神魂。”

    林问渠突然有些害怕此刻的季殊,他犹豫着轻声开口:“若是有一日我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对我?”

    “你会吗?”季殊定定地看着林问渠。

    林问渠吞了下口水:“什,什么?”

    季殊突然笑了,他伸出手猛地将林问渠拥入怀里。

    “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算背叛我,若是你要离开我我就把你锁在身边。”

    林问渠呢喃了一句:“若是我要逃呢?”

    季殊无奈地叹了口气:“木木,你若是要逃,我也没办法。”

    季殊的温热鼻息打到了林问渠的脖颈上。

    “木木,你是不一样的,若是你要走要逃,我也拿你没办法,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林问渠回拥住季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