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的储物袋。”季殊突然急切开口。

    “要它做什么?”林问渠虽然疑惑,但还是解下递给了他。

    自从季殊受伤后,林问渠就将季殊的储物袋挂在了自己腰间。

    季殊靠着林问渠,在储物袋中翻找半天,拿出了一对精致的玉坠。

    “师尊,这个给你。”季殊将其中一个递给林问渠。

    林问渠接过:“这是什么?”

    “通讯玉牌,是我师额,是是一位恩人赠予我的,世间只此一对,天上人间无有受限。”

    季殊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了这个,师尊便能常与我联系了。”

    “哈哈,你我日日待在一起,哪用得上这个?”

    林问渠将玉坠悬在腰间:“不过这坠子倒是挺好看的,多谢殊儿了。”

    季殊笑了笑,说得也是,他和林问渠日日待在一起,确实用不上这个。

    季殊也将玉坠系在自己腰间,但怎么也系不好。

    林问渠轻笑一声,将玉坠从季殊手中拿过来,仔细地系在了季殊腰间。

    身后人的发丝落在了自己肩上,传来了淡淡清香。

    林问渠低着头帮他系玉坠,湿热的呼吸洒在了他的颈间,细细痒痒的,引得他心猿意马。

    季殊喉结蠕动了一下,他现在整个人都在林问渠的怀抱里,温热的体温从背部传来,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他紧张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担心这强烈的心跳声又被林问渠听到。

    “系好了。”林问渠突然大笑了起来,“这算是我们这个tea标识了吧。”

    “啊?踢什什么?”季殊没听懂。

    “额。”林问渠有些尴尬,“我是说,这坠子算是我们师徒间的信物了吧。”

    季殊一怔,而后不可抑制地勾起嘴角:“嗯。”

    林问渠看了眼窗外:“天色暗了,殊儿你早些休息吧,多多休息,伤才好得快。”

    “嗯。”季殊身体下滑,将脑袋枕在了林问渠腿上。

    林问渠靠在床架上,摸了摸季殊的头:“睡吧。”

    季殊闭上眼睛,搂住了林问渠的腰,面带笑意地睡着了,这些时日他的确嗜睡。

    林问渠见季殊呼吸渐渐平稳,便放下心靠着床架,没一会也睡着了。

    到了次日辰时,两人相继转醒,在季殊的强烈要求下,一大早林问渠便带着季殊回了千泉峰。

    千泉峰重建后,和之前并无二致,院子房屋仿佛从未被毁坏过一般。

    季殊死活不让林问渠背他,林问渠只好一路扶着季殊,要把他送到他原来的屋子。

    季殊看林问渠要扶他去厢房,立马不情愿了起来。

    “师尊。”季殊委屈开口,“师尊不与我住在一起了吗?”

    林问渠点点头:“如今回到千泉峰,殊儿也不需要日日换药了,自然就不用住在一起了。”

    林问渠扶着季殊继续往厢房走。

    “那,那师尊不与我住一起,我伤口若是疼了,该怎么办啊?”季殊不死心。

    林问渠笑着指了指玉坠:“这不是刚好用上这坠子了,殊儿可用玉坠传音与我。”

    季殊闭了闭眼睛,真是搬起石头次次砸自己的脚。

    突然,他又灵光一闪,更加委屈道:“可是师尊,我这些日子时常梦到穷奇的凶相,难以入眠,只有靠着师尊才能睡着。”

    “这”林问渠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心软了。

    “师尊”季殊乘胜追击。

    “好吧。”

    林问渠扶着季殊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推开门,屋内的陈设也未有改变,林问渠不由得感叹了下莲褐的用心。

    林问渠将季殊扶到了床上,让他靠在靠枕上,又去打了水,给季殊把今日的药煎上

    了。

    “殊儿,你先歇着,我去去便回。”

    林问渠说完,不等季殊叫他,就高兴地出了门。

    这一个多月,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季殊,已经很久没有看话本了,现在季殊好多了,终于能叫小弟子去给他买点新出的话本看看了。

    交代完小弟子,林问渠又高高兴兴地回来,药也刚好煎得差不多了,他盛了一碗药端给季殊。

    “殊儿,趁热把今日的药喝了吧。”

    林问渠用勺子搅了搅药汤,盛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季殊嘴边。

    季殊把勺中的药喝尽道:“师尊,刚刚去了哪?”

    “哦,让小弟子下山帮我买点东西。”

    林问渠又晾了一勺,送到季殊嘴边,季殊又喝尽了。

    “买什么?”

    林问渠犹豫了一下道:“话本。”

    季殊哦了一声,又喝光了林问渠勺中的汤药。

    按他原来的性子,一碗药,直接端过来就喝了,但不知为何他现在特别享受林问渠照顾他的感觉,甚至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好起来。

    林问渠喂季殊喝完了药,又帮季殊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刚收了碗,替他买话本的小弟子,便进了院子。

    林问渠心里惊讶,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仙师。”小弟子恭敬地向林问渠行礼,又将手里的信笺递上,“这是一位姑娘送上来的信。”

    “姑娘?信?”林问渠联系不到一起去,他哪里认识什么姑娘?

    小弟子继续说道:“山门弟子传那姑娘说这信是给林仙师的弟子,想来应是给季师兄。”

    “嗯。”林问渠结果信笺。

    原来是给季殊的,但是,季殊又是何时认识了什么姑娘?

    小弟子走后,林问渠拿着信,疑惑的回了屋。

    “殊儿,你的信。”林问渠将信笺递到了季殊手中。

    “信?”季殊比林问渠还要疑惑,修道之人有传音符,哪还用得上书信?

    再说,何人会给他写信?好生蹊跷。

    “是一位姑娘送上来的。”林问渠好像看出了季殊的疑惑,特意告知了一下。

    “姑娘?”季殊下意识看了下林问渠,发现林问渠神色并无异样,心中却莫名烦躁了起来。

    季殊粗暴的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甩了甩,展开到眼前。

    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林仙师尊鉴,敬禀者,

    揖别尊颜,瞬经匝月。

    乞巧节当日,十二楼将举行拍卖盛会,妾恳邀仙师前来一叙,还望仙师屈尊赏光。

    十二楼花辞,恭请崇安。

    “师尊,这信是给你的。”季殊面无表情。

    林问渠疑惑地接过信纸快速扫了一遍,是给他请柬。

    十二楼,花辞?

    林问渠猛然记起,花辞不就是那天出灯谜的姑娘吗,这女子居然真的认识他,还将请柬递上了千泉峰。

    但是,既是给他的请柬,为何要说是给季殊的呢,真是多此一举。

    “师尊,你要去吗?”季殊淡淡开口,“那个叫花辞的不像什么好人。”

    林问渠语气带上了一丝严肃:“殊儿,背后妄议他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季殊沉默一瞬,又道:“那师尊,你要去吗?”

    林问渠思考了一会,笑道:“去,当然要去,美人相邀,岂能驳面?”

    季殊突然有些激动:“修道之人,岂能沉迷美色?”

    林问渠愣了一下,心里奇怪季殊怎么突然这么义愤填膺了。

    “我是修道,不是出家做了和尚,古人云‘食色性也’,有何不可?”

    林问渠想了想,继续说道:“殊儿不用去,留在山上养好身体便是。”

    “不,我也要去。”季

    殊立马反驳,“离乞巧节还有月余,到时我早已痊愈,我也要去。”

    “殊儿不是不想去吗?”

    林问渠因他这一出又迷惑起来,一会说不能沉迷美色,一会又要跟着去,真是搞不懂了。

    “我何时说我不想去了?”

    季殊莫名烦躁:“总之,我一定要去。”

    林问渠感觉季殊情绪不太对,连忙开哄:“好好好,为师一定带你去,好了吧。”

    “嗯。”季殊这才满意。

    林问渠又细细看了一遍请柬,当日花辞急切的喊他道友,想必是有意引他起他的疑虑而让他前去寻她。

    而今因自己压根儿没当回事,不曾再去十二楼,这个花辞便又想方设法,送信来凌山派。

    想来说是给殊儿的信,是因为直接说送信给自己太引人注目,所以只好说是给他徒弟的吧。

    林问渠将信收回信封,看来这个花辞姑娘是真的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季殊喝了药,没一会又困意朦胧,躺下身又睡了过去,喝这个恢复身体的药,唯一的不好就是嗜睡。

    直到日上三竿,季殊才又悠悠转醒。

    醒来时,林问渠并不在屋内,他莫名有些慌乱,强撑起身体,下了床,想要去找找林问渠。

    季殊走到外室的矮桌前,桌上还温着一壶茶,茶杯边放着一本翻开的话本。

    他摸了摸茶杯,还是温的,想来他睡过去后,林问渠便一直在这看话本,不知因为何事刚刚出去。

    季殊坐到桌前,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又好奇的翻了翻林问渠的话本。

    这人可真配得上得过且过这四字了,前段时间还日夜苦学术法,如今刚有一战之力,便立马不学了,改成看话本找乐子了。

    季殊失笑,摇了摇头,真不知这人间胡编乱造话本有什么好看的。

    他又随意翻了翻,视线突然聚焦到了刚翻到的这页书上。

    清澈的瞳孔中映出了一行未曾涉猎过的语句。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季殊默默重复着书上的话。

    似乎有一个许久未明的疑问,突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