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殊儿不好再动,这些时日我需留在这照顾他,委屈师弟住到厢房吧。”林问渠拱手致歉。

    “师兄这是做什么?”

    莲褐没有反驳,扶起林问渠道:“为师兄效劳是我应该做的,我这便将如何换药教给师兄。”

    “莲褐师弟,你真是个好人。”林问渠发自内心的感叹。

    “什么?”莲褐好像没听清。

    林问渠眼中满是真诚:“师弟,你是个好人,是个好医者,是个好修士。”

    莲褐怔了许久才回神,随后神色自若的去找药。

    “师兄。”莲褐将几个褐色的药瓶递给林问渠。

    “这药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换一次。”

    莲褐说着把季殊扶起来,解开了他身上一层层的绷带。

    绷带解下,清理过的伤口反而更加可怖。

    肩胛骨和右侧肋骨清晰可见,新溢出的血将白色的药粉也染成了红色。

    “师兄,师兄?”

    “啊?”林问渠堪堪回神。

    莲褐给季殊换完了药,又给他缠上了新的绷带。

    莲褐看着一脸无措的林问渠道:“师兄若是觉着麻烦,我来照顾他也可以。”

    “不,我来。”林问渠语气坚定。

    就算害怕,他也必须照顾季殊,如果不是他有心陷害,季殊此刻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

    “嗯,好。”莲褐轻轻点头,没再多说,起身又去拿了一罐刚配好的草药。

    “还有师兄,这一罐草药每隔一日在伤口敷上一次,每次半个时辰,是为预防伤口感染,切不能忘。”

    林问渠接过药罐,将药罐放在床头矮柜上:“我记下了。”

    莲褐点了点头,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此丹是我数年前所炼,世间仅此一瓶,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三日一粒,不出半月,这小徒弟骨肉便能长好了。”

    林问渠郑重接过,仔细地放在了储物袋中,而后向莲褐躬身致谢:“多谢师弟,师弟此恩我铭感五内,来日必定报答。”

    “师兄真是折煞我了。”

    莲褐扶起林问渠:“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药我会及时补充,若师兄劳累,可唤药童轮值,不必为了小徒弟太勉强自己。”

    “好,多谢师弟。”

    送走莲褐后,林问渠煮了些温水给季殊擦身,又是擦身又是换药,一天没闲着,转眼又折腾到了晚上。

    到了晚上,更不得嫌,季殊烧得浑身滚烫,开始呓语。

    林问渠又去找莲褐来看,莲褐说了无碍,他才放心,又烧了水,忙忙碌碌隔一会就要给季殊擦一次身,一直到天光又亮,季殊这热才渐渐退了。

    林问渠一手放在季殊额头,一手放在自己额头,感觉温度差得不多了,才稍稍放心,给自己施了个洗涤术。

    这一天一夜他又忙又急,冷汗频出,身上黏腻的不行,这会才想起来给自己施洗涤术,终于清爽了不少。

    “木”季殊又开始呓语。

    “什么?”林问渠把耳朵凑近。

    “危险快,快走”

    林问渠怔住迟迟不能回神,胸口突然的刺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问渠茫然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因为书中的季殊要杀书中的林问渠,所以他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去害当下的季殊。

    “明明明明除了预知梦你还什么都没做。”

    林问渠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少年,这话是对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少年说的,也是他对自己说的。

    明明这个人还什么都没做,他就用书里发生的一切去看待这个人。

    “对不起。”林问渠又重复了一遍,从今日起,他一定会做一个称职的师尊。

    嗯

    但说起来,他和季殊应年纪相仿。

    林问渠双手握住季殊的手,目光诚恳:“若再也无法回到现世,我便永远留在这,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