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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大唐平平无奇的一家人,往日里是不会受到多少关注——可偏偏就有人注意到了他们家的变化。

    这一家的老母患了厌食症,吃不下去饭,只能靠自己儿子硬灌米水,才勉强续了条命。

    街上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这一家是个孝子,毕竟如果换一家人,哪怕营生收入比他要高一些的,恐怕早就在一个夜晚,偷偷摸摸地掐死,然后对外谎称饿死,早早了事的给埋了。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大家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她真的是饿死、老死。以后说不定自家也会碰上这种事。

    只是......

    这样续命又能续多久呢?

    可有些出人意料的,他家老母竟然活了过来,能吃饭、能下地的,面色也红润了起来,眼里也有了神采。

    甚至这一家人还养起了小鸡,咯咯哒哒的在院子里叫喳喳。

    有人好奇问过那汉子,为什么她家老母会突然好了。

    汉子老实的很,深深记着尹煊的话,一丁点有关同福食肆的话都没透露出去,嘴巴严到同福食肆的饭菜有多香他都没去宣传。

    这些街巷里的人也没追问下去,只当是汉子的孝心感动了上天,让他母亲的厌食症好了起来。

    信的不多,但大部分没那个心思追问下去。

    段瓘就是唯一一个不信,又有这个心思追问下去的人。

    他是一个吃货,往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寻找美食。

    整个长安城里,他应该是唯一一名吃遍了整个礼泉坊的人。别看长安城最有名的两家食肆,一家是在崇仁坊、一家是在兴化坊。

    可要真正想多吃些美食,那就一定得去礼泉坊。

    西市之上的礼泉坊,汇聚了天下美食——不单单有大唐美食,也有周边诸国各地的美食,那里可以说是大唐的小吃一条街。

    一名老餮的胃口总是很难被满足的。

    吃完了礼泉坊之后,他想吃到更多的美食,往日里最大的兴趣就是在各坊市之间闲逛,看看自己能不能寻到什么意外惊喜。

    汉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意外惊喜。

    尤其是在他了解到这件事之后,患了厌食症的人,药物治疗无效,可偏偏突然就好了。这很难不让他想到,这是吃了美食才治好的厌食症。

    这天早上,汉子刚出门,就被段瓘给拦了下来。

    “前面那汉子,你且留步。”

    汉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段瓘,心里有些打鼓,唯唯诺诺拱手一行礼:“这位贵人,您唤我有什么事?”

    “我这还没去打水,您若是要水的话,容小人去打了水,再给您送到宅上。”

    段瓘摆了摆手:“我唤你不是要水,而是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

    汉子慌慌张张摆手:“您言重了,贵人有事吩咐便是。”

    段瓘眯起眼:“令堂的厌食症是如何好的?”

    汉子更加慌张了起来,连忙摇头:“我令堂......”

    他只是刚吐出这三个字,就被段瓘打断,他挑起眉头:“你这是什么称谓,令堂是他人尊称你母亲,你岂能自用。”

    汉子脸一红,被这么一打断,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被这么一提醒,他才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多大的笑话。

    段瓘摇头,向前一步,眯着眼开口问道:“你娘的厌食症是如何好的?是不是吃了什么少有的美食?”

    汉子眼里有一阵慌乱神色闪过。

    段瓘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神色变化,心里更加惊喜了起来:“我说中了!你娘果然是吃了什么美食!”

    “快说一说,是哪家的美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汉子摇了摇头,咬紧牙关:“我不能说,我答应了店家不能说出去。”

    段瓘挑起眉头。

    不准说出去?这家食肆还真是有趣,这么好的一个宣传自家食肆的机会,竟都不用,那家食肆掌柜如此高风亮节?

    他心里更好奇了起来。

    段瓘板起脸,抬手指了指自己:“你可知我是何人?”

    汉子摇了摇头。

    段瓘轻轻咳嗽一声:“我父段志玄。”

    汉子有些茫然,看着段瓘不知所措,他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何时听说过段志玄这个名字,他有些茫然,甚至这股茫然还冲垮了不少他内心里积蓄起来的恐慌。

    段瓘有些尴尬。

    这还是他头一次报出自己父亲的名号,但一点反应都没得到。

    “我父是樊国公,左骁卫大将军!”

    他不得不补上这么一句话。

    汉子这下听懂了,吓得直哆嗦,国公、将军!这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你若是不告诉我那家食肆在哪......”段瓘看着汉子,心满意足,这才是应该有的姿态嘛,“你觉得你能得罪的起我吗?”

    汉子看着段瓘,咬了咬牙:“要杀要剐任由你来,小人答应了店家,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只求大人处置我一人便好,饶了我的妻儿老母。”

    段瓘有些惊讶,瞪圆了眼看着汉子。

    自己父亲的名号虽然吓着了他,但是竟然没用?

    这得是多么纯种的一个愣头青......

    段瓘张了张嘴,他搬出自己父亲的名号也只是为了吓人,但要真仗着自己父亲,狐假虎威,在外为非作歹的,回到家自己父亲就能把自己腿给打断。

    他愣了好一会,才底气不是那么足地又开口说道:“你若是肯告诉我那家食肆在哪,某给你一百文?”

    他的底气像是都泄到汉子那了。

    汉子坚决果断地摇头:“不,言出有信,我不能说!”

    段瓘竖起两根手指:“两百文!”

    汉子依旧摇头。

    段瓘竖起三根手指:“二百五,最多了啊,你别太过分,我警告你!逼急了我真的会让我父亲好好惩罚你!”

    汉子态度很坚决,神色坚毅:“不,我答应了店家,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给我再多铜钱,我也不会说的。”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段瓘苦着一张脸,往日里最好用的两个手段都没起到一点效果,自己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憨货。

    他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算了算了。”

    “要不这样如何,你去问问那个店家,我能否上他那间食肆用食,若是他容许的话,你再带我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