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君子珩的笑容,云浅歌心头忍不住泛起一抹疑惑。

    这个节骨眼上,谁会给他送钱。

    “还真有啊。”

    “相国寺。”

    听到君子珩的答案,云浅歌傻眼了。

    相国寺的香油钱很多,她一直都很清楚,否则相国寺也不会每年都救济难民,每年青黄不接之时,就会施粥。

    只是云浅歌意外的是相国寺的香油钱还可以分一杯羹。

    她可从未听过。

    “十三提议的。”君子珩继续补充道。

    此话一出,云浅歌忍不住扶了扶额。

    她怎么忘了。

    十三就是个财迷。

    这是花出去的香油钱想要挣回来啊。

    他不能占为己有,于是让朝廷分一杯羹。

    总归不能便宜了相国寺。

    云浅歌有些无言以对。

    “十三用十万两的香油钱见了无妄大师,结果一无所获,还让无妄对他动了杀心,于是想要报复一下。”君子珩继续解释道。

    听到君子珩的话,云浅歌三观彻底碎了。

    “他不会打算以十万两为条件,以后要求见无妄大师,先捐十万两的香油钱吧...”云浅歌越往下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细想,这还真是十三能做出来的事情。

    当初孟川和孟三借宿,他还来信抱怨说两人太小气了。

    问她,昆仑山是不是很穷。

    “小七果然是行主,真了解自己人。”

    突然被君子珩一夸,云浅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还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写了一封信给傅老大人,让傅老大人出面,他自己人微言轻,怕在相国寺留不长,今天住持已经去赶人了。”君子珩继续补充道。

    “赶人?无妄想要动手。”云浅歌微蹙眉头。

    君子珩伸手抚平了云浅歌微蹙的眉头,“别担心,我不会给无妄动手的机会,再说白灵不是又回了相国寺吗?”

    “傅老打算与住持联手,让无妄出面解签吗?”君子珩说不用担心十三的安全,云浅歌自然是相信的。

    “无妄是相国寺的人,只要事情有个合适的名头,闹大了,无妄总不能丢下烂摊子直接走...”君子珩笃定了无妄不会轻易离开相国寺,这团水很快会被搅浑。

    “这倒是,无妄在相国寺经营多年。”

    “明日一早,估计会有不少人去相国寺,小七,我们一起看看,朝臣日日向我哭穷,这京城有钱的人究竟有多少。”君子珩笑着道。

    君子珩想要借无妄之手,敲山震虎。

    能去相国寺捐十万两的香油钱只为求见无妄。

    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让朝臣做点贡献,当然得提前知道朝臣们的家底。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朝中真正清廉的官员毕竟是少数。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与商贾联姻,各取所需,经过几代,家业便积攒起来了。

    “我也很好奇。”傅老大人带头出面坑人,她看戏就好,别掺和。

    要不要让十三早点撤退呢?

    与此同时,相国寺。

    傅老和住持寒暄一番后,最终选择住在十三隔壁,终于找到了机会,正大光明与十三见面。

    “徐公子,我年纪大了,睡不着,不如公子与我对弈一局如何?”傅老笑容平和,沉沉如海的眸子中透着睿智。

    “老大人请。”十三暗想,这老头来得够快的。

    “我已解甲归田,徐公子称呼我一声傅老便是。”傅老气道。

    看着十三,心想,年纪轻轻,就有一颗为民之心,若是能入朝为官,定是百姓之福。

    云浅歌不知道,她刚刚被君子珩挖墙脚,又被傅老惦记上了。

    “傅老,您叫我十三便好。”

    两人说话间,丁一已经准备好了棋盘。

    丁一想到自家公子就是个烂棋篓子,忍不住担心。

    “十三,你先请。”

    “那我就不气啦。”

    ……

    两人一边对弈,一边闲聊。

    傅老发现十三在经商方面十分具有天赋,可以说是才思敏捷,少有人能出其右。

    再看看棋盘。

    傅老有些不知该如何落子了。

    太烂了。

    “傅老,您觉得我棋艺如何?”十三一副求夸奖的模样道。

    傅老词穷了。

    暗想,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棋艺很差吗?

    棋艺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心,思维,可眼前的人,完全是没有天赋。

    傅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十三了。

    “公子可否想过入朝为官。”

    “想过。”十三眼神中满是认真,随即又露出苦恼的神情,“可是我这个人有点贪,看到银子就像收入自己囊中,小时候被先生骂了...”

    十三言下之意,他想过做官,而且是想做一个贪官。

    无本的买卖,谁不想做。

    可惜小时候被先生否定了,他只好放弃做无本的买卖,从商了。

    傅老决定到此为止,万一将十三拐入官场,真成了一个贪官,如何是好。

    可想到十三才思敏捷,心中又有些不甘。

    “十三,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都太贵了...”十三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傅老看过去,这才发现十三腰间的玉佩可是上好的白玉,玉质通透,没有一丝杂质,即便是皇宫中也找不出几块。

    刚刚那一点点不甘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十三,其实你经商挺好的,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那时,我做买卖,最为公道的。”十三兴致勃勃地道。

    傅老彻底无语了。

    若非知道十三接手了私盐,自此发家,他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什么最为公道的鬼话。

    不就是什么赚钱他做什么。

    最好是无本的买卖。

    “十三,这棋下得差不多,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傅老落下一子,再继续下去,他真不知道哪里可以落子了。

    棋盘上,一团乱麻,杂乱无章。

    “恭送傅老。”

    直到傅老走出院子,十三猛地拍了拍心口。

    “吓死我了,丁一,为了我的头,你一定要盯着我,不要让我头脑发热,入朝为官,我怕脑袋搬家。”十三真心地觉得还是银子好。

    当官又累又穷。

    “是。”丁一收着棋子,公子的棋艺,真是没眼看。

    傅老不愧是大儒,肚量是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