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哲还未踏进大殿,殿内朝臣已经传出了不小的议论声。

    不少人想从吏部尚书口中知道乔明哲的事情。

    吏部尚书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作答。

    君子珩要重用乔明哲,不少朝臣都不同意,乔明哲可是平西王乔敬的次子。

    平西王谋反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可朝野上下,无一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反驳此事。

    “臣吏部侍郎乔明哲叩见陛下。”

    “免礼,说说吧,事情查得如何了。”

    乔明哲的出现,如平静的湖面中突然落入一块巨石,瞬间泛起水波。

    “启奏陛下,微臣查了吏部近十年账目,请陛下过目...”

    小李子立即接过乔明哲手中的奏折,呈给君子珩。

    君子珩看过奏折,一双眸子一点点化作寒冰。

    “好啊...好一个吏部,简直是个藏污纳垢之地。”君子珩冷声道。

    此话一出,以吏部尚书为首,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君子珩好算旧账,而且是从君文鸿在位时的旧账算起。

    如今朝堂之上,三分之一的官员曾与睿王和齐王有牵扯。

    这些人只觉得脖子发凉,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脑袋搬家。

    “你们跪得倒是快,既然喜欢跪着,那就跪着听听新上任的吏部侍郎好好说一说近十年来,龙霄国的官场有多少藏污纳垢。”君子珩冷眼扫过下跪的众人。

    这些人膝盖太软,如何担得起大事。

    君子珩的本意是想从这些人中挑选此次去北地的钦差,越看越不满意。

    朝堂之上,气氛冷冽。

    小李子看着下跪的朝臣,心中暗想,若等乔明哲禀报完,估计这些人的膝盖就废了。

    小李子悄悄后退,附耳在一个小太监耳边嘀咕了几句。

    很快,长乐殿。

    豆蔻禀报道,“娘娘,小李子派了一个小太监求见。”

    “让他进来。”

    小太监战战兢兢踏入长乐殿,低着头悄悄打量了一眼,长乐殿远没有长生殿那边的富贵,反而透着几分古朴的味道。

    “奴才尽忠拜见皇后娘娘千岁。”

    “抬起头来。”云浅歌打量着跟前的小太监,这就是小李子选定的继承人。

    尽忠慢慢抬起头,眼眸微垂看向地面,不敢与云浅歌对视。

    云浅歌打量着尽忠,容貌普通,胆子略大,从进入殿内开始,虽打量了一眼,却极快地收回眼神,自始至终脸色没有一丝表情,没有泄露他自己的情绪。

    “不错,小李子倒是有眼光,说嘛,什么事。”

    “奴才多谢娘娘夸赞,师父让奴才来请娘娘救命。”尽忠将前朝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给了云浅歌。

    云浅歌听过后,轻声笑了。

    这一笑尽忠傻眼了。

    不明白云浅歌是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劝说一二。

    “尽忠啊,朝堂上不是一直有臣子说,后宫不得gan政吗?我虽没有踏足朝堂上,我可记得朝堂上已经有人对我诸多不满了,尤其是江南官场一事,更是众口纷纭。”江南鼠疫之后,官场的事情是君子珩一手安排的。

    可这锅却要她来背着。

    没办法,君子珩初登帝位,为江山稳固,君子珩离开京城的消息不能传出去。

    因此朝堂上可没少折腾。

    “娘娘大度,何须和他们计较。”尽忠陪笑道。

    “不,我这个人不大度,看着他们跪着我挺开心的,让他们吃吃苦头,不是挺好的吗?尽忠,据我所知,宫中内侍做错事惩罚可以比这重。”云浅歌意味深长地看着尽忠。

    一点都没有要出面的意思。

    吏部不清,龙霄国如何成为一个海清河晏的国度。

    君子珩登基为帝后,很少自己稳坐龙椅。

    整顿官场,从吏部开始...

    这仅仅是个开始。

    她才不会阻止呢?

    “这...”尽忠不知该如何作答。

    宫中内侍,一旦做错事,小则重罚,大则丧命。

    如何能与朝中官员相比。

    他们身份太低了。

    “尽忠,都是一条命,没什么不同的,这些官员若只想着自己步步高升,不理会百姓生死,便不配为官,陛下有意敲打一下朝中官员,我出面阻止算是怎么回事,岂不是和陛下正面抬杠?”云浅歌反问道。

    此话一出,尽忠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跪下。

    “奴才知错,请娘娘降罪。”

    “行了,小李子担心有理,你回去回你师父一声,陛下心中只有计较,这些人要跪,就让他们跪个够。”云浅歌示意尽忠退下。

    “奴才告退。”

    尽忠步履蹒跚地走出长乐殿,整个人还在云里雾里。

    “娘娘,真的不管吗?看尽忠的意思,乔明哲要禀报近十年事情,恐怕时间挺久的。”豆蔻担心这些朝臣在朝堂上跪成了个瘸子,对君子珩的名声有损。

    其实,小李子让尽忠前来,也是这个意思。

    “豆蔻,你忘了,我是个大夫,不得gan政,却可以替这些朝臣调理身体。”云浅歌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个药方,递给豆蔻,“吩咐苍术熬一服药,一个时辰后送过去,这服药不仅能御寒,还能疏通经脉,我保证他们明天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

    豆蔻看着手中的药方,里面有两味药她看着都觉得嘴巴发苦。

    苦参和黄连。

    她怎么觉得云浅歌是在看热闹呢?

    “有什么问题?”嘴角微微上扬,含笑看着豆蔻。

    “没有,这药方极好,药材十分珍贵,奴婢一定给他们每人一大碗,看着他们喝下去。”这些朝臣什么时候得罪主子了。

    她怎么不知道。

    难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豆蔻心中纠结不已。

    “去吧。”

    豆蔻离开后,云浅歌拿起一份云修齐派人送进来的奏疏翻看。

    这些朝臣闲着无事,居然以她有孕不能伺候君子珩为名,企图联名上奏让君子珩选秀。

    可恶。

    “娘娘?”锦瑟从外面回来,正巧看到云浅歌愤愤不平的模样,小声开口。

    云浅歌若无其事地合上奏折,顺势丢入空间中,这可是秋后算账的证据,不能丢。

    “回来了。”

    锦瑟轻轻点头,立马跪下,“奴婢无能,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玄绍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