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看着玄绍的背影,心头一沉。

    半夏已经失踪了二十天了,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从十天前开始,锦瑟将目标锁定在玄绍身上。

    毫无发现。

    此刻,锦瑟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她错了。

    玄绍察觉到锦瑟迟迟没有跟上去,嘴角泛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很快消失,无人察觉。

    自知晓半夏失踪后的十七天,晨阳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双眸通红,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抑郁之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玄绍和锦瑟接到人后,云浅歌并未下马车,甚至连轿帘都未掀一下。

    直到踏入长乐殿,云浅歌才回头看向锦瑟。

    锦瑟身体经过改造,神色上透着倦意,细看就会发现,她还撑得住。

    “跪下。”云浅歌冷声对锦瑟道。

    锦瑟诧异地看向云浅歌,愣愣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跪下,别让我说第三遍。”云浅歌声音又冷了几分。

    锦瑟垂眸,重重地跪了下去。

    膝盖接触地面,石板上多了几点血花。

    “跪下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云浅歌没有给锦瑟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看到云浅歌的举动,玄绍心中一沉。

    看不清云浅歌的用意。

    故意为之、杀鸡儆猴还是在布局。

    “小七...”君子珩追上云浅歌,握住云浅歌的手,劝解的话说不出口。

    看着君子珩,云浅歌深吸一口气,“子珩,我累了,你先去书房吧。”

    君子珩微蹙眉头,松开了云浅歌的手。

    “好。”应声后转身离开。

    玄绍和夜羽立即跟上,不敢有半分耽搁。

    两人都看得出来,君子珩不高兴了。

    主殿内,一尘不染,云浅歌闭上眼睛,藏起了眼底的怒火和倦意。

    事情变复杂了。

    “主子。”屏风后,早已候着的月九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半夏的消息吗?”云浅歌单刀直入。

    “没有,我和百景抵达京城三日,查遍了京城所有的地方,包括太子府、长乐殿以及晨阳和半夏准备的新居,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半夏留下的痕迹,请主子指示。”月九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无力。

    君子珩是一国之君,在京城势力,又有谁可以与他抗衡。

    现在倾尽暗中全部的势力,找遍京城,找不到一个半夏。

    云浅歌深吸一口气,“看来只能让锦瑟多跪一会儿了。”

    “主子,春寒,属下担心锦瑟扛不住。”月九眼底泛起一抹担忧。

    锦瑟已经够机警了。

    发现了玄绍的不正常。

    正因为相信锦瑟的怀疑,云浅歌才不会也不能听任何辩解,直接发落了锦瑟。

    半夏失踪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现在甚至连乱葬岗都查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唯有引蛇出洞,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天色不早了,先委屈她一晚,看看其他人的动作吧。”云浅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对京城的情况这几天她也算是了若指掌,实在是想不出半夏还能去什么地方。

    “主子,病书生已经掉了,属下想再去一次黑市,看看能不能从俏寡妇入手,或许...”月九犹豫再三,京城中唯一他们涉足的不深的地方就是黑市了。

    “她和张弛还没成?”云浅歌意外道。

    月九摇头,“俏寡妇身体不太好,担心自己拖累了张弛,张弛如今在御林军中地位日渐高了,俏寡妇倒是越来越犹豫了。”

    “你告诉张弛,我愿意救俏寡妇。”当初桃娘子,病书生,猛汉(张弛),俏寡妇四人经脉尽断,俏寡妇不愿意成为她的人,因此云浅歌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医治俏寡妇。

    虽痊愈了,但一身功夫尽废。

    与普通三十来岁的妇人并无不同。

    “张弛一定很高兴。”

    “若俏寡妇同意,想办法让俏寡妇将黑市握在手中,我不想再给人可乘之机,重新制定规矩,我看慕容燕的做法就不错,既然不能彻底的消灭黑市,那就由强者制定规矩。”在南渊都城时,云浅歌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

    黑市不能服务于朝堂,最少不能给朝堂添乱。

    十三行和她身边的人都不合适。

    俏寡妇反而成了最好的人选。

    “属下明白。”

    “万事小心谨慎些。”

    月九觉得云浅歌这句话别有深意,心中斟酌再三,“主子是觉得对方实力并不是很强,所以才会处处隐藏实力?”

    云浅歌点头,“除了半夏失踪三天后提醒晨阳时留下的证据,十七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关于半夏的消息和证据出现,我想对方要么是冲动行事,要么势力不强,碍于惹上我们,心中有所顾忌,才不敢行事。”

    经云浅歌一番分析,月九十分信服。

    他一直没考虑过劫走半夏之人的立场,现在看来只怕要查查晨阳这些年的经历了。

    “属下知道该怎么查了。”

    “去吧。”

    御书房内,君子珩冷着一张脸。

    心中后悔答应云浅歌的条件,装什么夫妻不和。

    倒春寒他被困在这御书房,心中尽是冷意。

    “晨阳情况如何?”君子珩一边翻阅玄绍批阅过的奏折,一边询问道。

    玄绍犹豫了看来一眼旁边夜羽,不见百景,他心中略微不安,直到君子珩看过来,玄绍才恭敬回答道,“晨阳还在四处寻找半夏的下落,这段时间他憔悴得很。”

    “没用的东西,自己的未婚妻都守不住。”话落,君子珩用力地将手中的奏折丢出去,“玄绍,春试就在半月之后,是你定下的?”

    君子珩沉冷的双眸盯着玄绍,让人觉察不到他的心意。

    “是...”玄绍小心翼翼捡起奏折。

    心中暗想,他选定的时间有迹可循,莫非陛下不满意。

    “北方大雪还未消融,不是春试的好时机,是否已经传令各州府。”自始至终,君子珩都冷着一张脸。

    “回禀陛下,已经传令了各州府...”玄绍心头一颤,他确实没有考虑到北方各州府的实际情况。

    越想心中越害怕。

    “历代科举,都是朝中大事,遵循先例是好,但也要考虑到实际情况,你提出时朝中可有人反对。”君子珩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