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没料到一个宫女如此难缠,四周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威胁的话他更是无法说出口。

    锦瑟见状,继续补充道,“兰青儿是皇后娘娘请来的人,若就这么被知府大人带走了,我担心这盆脏水会泼在娘娘头上,所以请钦差大人亲自处理,吕大人,有何不妥吗?”

    “没有。”

    “那就好,来人,将兰青儿带走。”锦瑟立即下令。

    “你...”兰青儿心中不满,她安稳睡觉,祸从天降,她确实是南疆派来的细作,入了官府大牢,她还能出来吗?

    “稍安勿躁,相信主子。”锦瑟开口,直接阻止了兰青儿的废话。

    “我去换身衣服。”兰青儿心中气急,跺了跺脚走进帐篷。

    她不傻,现在还有逃走的机会。

    可是她不能逃,一方面她受制云浅歌,另一方面她细作的罪名一旦坐实,她连南疆都回不去了。

    “放心,吕松会放你出来的。”

    听到声音,兰青儿猛地后退几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进来之前。”

    “吕松为何要放我。”兰青儿不解道。

    “你傻呀,吕松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你救他儿子,结果你不出手救人,这才惹怒了他,等他知道,鼠蛊只有你能解,自然会想办法替你洗清罪名,你去御王那里,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了,不过你可能要吃点苦头,在牢房中待个一两日。”连枝见兰青儿气呼呼的样子开口解释道。

    “知道了。”兰青儿换好衣服,将毒药和蛊宝宝都藏好。

    走出帐篷,锦瑟直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命人押着兰青儿去总督府。

    “知府大人,我的处置方式你可还满意?”锦瑟含笑对吕松道。

    “好,好得很。”吕松话落,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吕松停下脚步后,锦瑟立即上前,挡住了吕松的去路。

    “知府大人为了救令公子费尽心机,可惜没调查清楚,兰青儿确实能解令公子的蛊毒,只是若要救人,须得我家主子相助,否则蛊毒离身的那一刹就会如入骨髓,一击毙命,你误会她了。”锦瑟微微垂眸,声音极小,不远处凑来看热闹的百姓根本听不到。

    “你……”吕松没料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大人污蔑兰青儿,等于是往主子身上泼脏水,这一点我绝不能容忍,大人若是要救令公子,还请洗清兰青儿的罪名。”

    “你好算计,我若是拒绝呢?”吕松深深地看着锦瑟,供词上的罪名并非全是诬蔑,他愈发看不清云浅歌这个人了。

    她一介女流,真的能将一个细作收为己用吗?

    原本吕松是否定的。

    此刻却有些松动了。

    “令公子陪葬,我这边大不了安排兰青儿假死,离开龙霄国就是了,只是大人对令公子颇有亏欠,你会看着他死吗?”锦瑟看着被人扶着,快要撑不下去的吕公子,取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能让令公子多撑三个时辰,给大人的时间不多,烦请大人珍惜。”

    吕松快被气得吐血,却不得不接过锦瑟递过来的药丸,“多谢。”

    “不气,我静候佳音。”

    送走吕松,锦瑟走进帐篷,找到连枝,“连枝,你盯着这一边,我去见主子。”

    “放心,昨夜搜出了不少鼠蛊,白天应该没什么事情,我会好好盯着。”

    “交给你了。”

    离开帐篷,锦瑟直奔总督府。

    同时,云浅歌不知道城南发生的事情,清晨梳洗后便去见了御王。

    在云浅歌强烈的要求下,君子珩并未随行。

    “臣王承封叩见皇后娘娘千岁。”云浅歌抵达总督府时,御王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云浅歌回头看了看刚升起的太阳,暗想,她来的应该不算晚吧。

    “免礼,一路奔波,辛苦王爷了。”

    “不敢,是臣来迟了。”御王心中忐忑,他一路紧赶慢赶比云浅歌好了四五天才抵达杭州府,一路南下用的官府的大船,比起云浅歌一路追杀又要隐藏行踪,舒服太多了。

    如今被这么一说,他老脸有点挂不住。

    “娘娘里面请。”汤栖元立即打圆场请云浅歌入内。

    他也没料到御王在云浅歌面前居然会这般局促,看来云浅歌在陛下眼中很重要,不仅如此,在朝中也颇有地位。

    坐下后,云浅歌直入主题。

    “江南官场我所搜集到的证据都已经给汤总督了,现在恐怕需要王爷和汤总督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肃清江南官场。”云浅歌一坐下就直入主题,身后的豆蔻将一个锦盒放在御王跟前。

    “臣领命。”御王恭敬回应,打开面前的锦盒。

    里面的证据让他惊讶不已,“这...有这些证据,臣敢担保,半月之内,还江南官场一个干净。”

    这里面不仅有贪污的证据,还表明了该如何执行。

    翻到最后一页,御王猛地看向云浅歌。

    云浅歌也不语,只是含笑点头。

    “王爷有此信心,我也就放心了,关于江南的私盐,王爷如何看?”云浅歌直接道。

    “这...”御王神色为难。

    江南最大的私盐贩子就是坐在眼前的人,十三行之主。

    难道云浅歌还想整顿江南的私盐市场,牵一发而动全身,整顿江南的私盐,恐怕是整个龙霄国都逃不了。

    “我有一个提议,不知王爷是否愿意听一听。”

    “愿闻其详。”御王摸不清云浅歌真意,想到远在北地的儿子,王晏清如今手中握着虎符,若他手中多几分权势,会不会让帝王忌惮。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御王府被历代帝王打压多年,心中的顾虑自然也就多了。

    “要说彻底断绝私盐,我想放眼天下,谁也不敢说这句话,官府所开采的官盐根本无法满足老百姓的需求,若直接打压恐怕会造成官盐供不应求,私盐价格飞涨,最终受损的只会是老百姓,要想保证私盐的质量,不如我们将私盐合法化。”云浅歌提议道。

    此话一出,御王和汤栖元都震惊了。

    历朝历代,官盐在税收上都是大头,一旦合法化,势必会大损朝廷的利益,导致国库空虚。

    可听着云浅歌的话,显然心中早有决断。

    御王也觉得为难,又看向手中书信,熟悉的字体,心中渐渐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