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娘子打了个哈欠,用袖子遮着眼睛,神情慵懒道,“什么不好了?”

    “星永刚刚去了那边,受伤严重,恐怕那个地方的人来了。”病书生看向桃娘子。

    关于那个地方的消息,他们祖祖辈辈相传,惹不起,只能躲。

    桃娘子猛地坐起身,眼中带着浓浓的戒备,“他们怎么来了?”

    “病书生,你该不会是眼花了吧,他们怎么会出世。”俏寡妇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打量着神色凝重的桃娘子。

    他们四人,以桃娘子为首。

    观桃娘子的神色,消息估计错不了。

    “你们忘了,那位的血脉,病书生,星永的伤势有多严重。”桃娘子慎重开口,心中一点也不平静。

    若真是那个地方的人,即便是他有心相帮,恐怕也无能为力。

    “脸色苍白,步履蹒跚,你说呢?”病书生从怀中掏出一养心丹喂入口中后道。

    俏寡妇的脸色也变了,星永的功夫他们是知道的,能将星永伤到这个地步,可见对手更难应付,起身走到大汉身边,用脚踢了踢他。

    “醒醒~~”

    大汉慢慢睁开眼睛,“怎么刚睡下就天黑了。”

    “天黑个屁,是天快塌了。”俏寡妇看着前面的蠢货,便是想静静。

    “出什么事了。”大汉见三人面色凝重,一头雾水。

    “你们将东西收拾一下,我去通知太子妃,若有事,我们立即离开京城。”桃娘子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略微柔和的声音让他十分满意,决定搏一搏,万一云浅歌赢了,他就有希望了。

    “你...”病书生想要阻止,手中还握着瓷瓶,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了,“你小心。”

    “放心,大白天不会有事的。”

    黄泉医馆中,云浅歌刚给秦文泽上好药,看着秦文泽一脸痛苦。

    “陛下明日会降下罪己诏。”君子珩开口,目光却停留在云浅歌身上,想到今日传入金銮殿如入无人之境的高手,忍不住担忧起来。

    他对云浅歌说,他能接下对方的出手,当时在金銮殿上他晚了一步,下一秒选择将云浅歌挡在身后,那人意在杀左铎,想到来人目的不明,他怎么都无法放心下来。

    “罪己诏,不过是欺骗百姓的手段而已。”南婧不屑道,看着秦文泽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势,她恨不得杀了君文鸿。

    “婧儿,别胡说,陛下能降下罪己诏,已经能告慰秦家先祖了。”秦文泽心中又何尝满意这个结果。

    可他总不能弑君。

    若他真这么做了,才让秦家祖祖辈辈的英明蒙上污点。

    “放心,秦家的仇,我会让你如意。”君子珩对秦文泽道。

    秦文泽惊讶地看向君子珩,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公主,陪我出去走走。”

    “好。”

    云浅歌带着南婧来到黄泉医馆的后院,浓浓的药味填满了整个院子。

    “公主觉得怎么样才算是满意。”

    南婧看向云浅歌,当然是让陷害秦家的人都下地狱,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她脑海中出现乔宁的身影,忍不住想,若是乔宁,她会怎么做。

    “我不想轻易放过那个主谋。”南婧心中意难平。

    云浅歌拿出短剑,递给南婧,“给你,你敢去吗?”

    “我~~”

    看着短剑,下意识退了一步,脑海中闪过今日的一幕幕,她很清楚,自己杀不了君文鸿,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君子珩和云浅歌的策划下发生了,按照两人的计划。

    今日秦文泽受了三十军棍,她总不能让云浅歌替她报仇,杀了君文鸿。

    “不敢。”两个字道出口,南婧整个人都泄气了。

    “弑君容易,后续才是难题,南婧,希望你今后能强大到保护好身边的人,而不是怨天尤人,怨别人不帮你,这个世界能靠的只有你自己,旁人护不了你一生,更无法护住你后人生生世世,秦家的名声,我不希望从你们手中堕了。”

    云浅歌说这话其实也有私心,她夫君是太子,总不能鼓动南婧和秦文泽去造反报仇吧。

    况且秦文泽也没有治世的能力。

    “我知道了。”南婧情绪低落下来,罪己诏和人命,她有些分不清那个重要了。

    一封罪己诏就能求得世人的谅解,君王,真够轻松的。

    活生生的生命难道就只能换来一声抱歉吗?

    “今日,你做得很好,你初来龙霄国不久,给自己找个女夫子。”她刚刚好像办了坏事,打碎了南婧的三观。

    可这世界上哪里不是弱肉强食。

    若龙霄国不稳,帝王的罪己诏足以让一个国家走向灭亡。

    这些话直接说出来南婧未必会信。

    云浅歌不知,在她离开的这两刻钟,君子珩见了一个人,谪仙的气质瞬间蒙上了一层黑暗的气息。

    直到云浅歌脚步声临近门边,君子珩才敛去身上黑暗、狂暴、毁灭的气息。

    “小七,我们回家吧。”

    四目相对,她从君子珩眼中看到害怕,“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估计是太疼了就睡过去了。”君子珩看向里屋,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只有秦文泽平缓的呼吸声。

    “我也累了,你背我。”云浅歌拍了拍君子珩的肩头,示意他蹲下。

    她刚刚离开后,屋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早知道就用黄泉一直留意屋内的动静。

    “好,背小七回家。”君子珩背过去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温柔消失殆尽,却而代之的是凛凛杀意。

    趴在君子珩背上,双手搂住君子珩的脖子,“你再分心,我用力了。”

    君子珩回神,嘴角染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小七舍不得。”

    “哼~~你呀,持宠而娇,知道我舍不得,以后有事情不许瞒着我,知道吗?”他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对秦家覆灭一事处理的结果不满意。

    君主制度,帝王至上。

    难不成让帝王以死谢罪,这个结果,除非秦文泽逼宫,逼死君文鸿。

    看现在的情况,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小七舍不得我~~”君子珩的声音中透着高兴。

    “不然呢?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狗男人不对劲,莫非是杀左铎的人让他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