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婧前脚走进朝殿,云浅歌后脚去了中宫。

    皇后看向云浅歌,紧蹙眉头。

    “太子妃今日怎么有空进宫了?”若是可以,她真不想和云浅歌有半分接触。

    “给母后请安。”云浅歌行礼后直接起身,目光看向皇后左侧的君文清,见她除了脸色苍白点,再无其他异常,便放心下来。

    “本宫可不敢受太子妃的大礼。”皇后见云浅歌一副出而不闻的模样,更想把云浅歌赶出去了。

    “见过姑姑。”

    “免礼,怎么有空进宫了。”君文清顺手拉云浅歌坐下,“用过早膳了吗?”

    “已经用过了,不过有点早,还能再吃点。”皇后越是看不惯她,她就越是自在。

    “多早。”君文清顺势问道。

    “殿下清晨才回东宫,便和殿下一同用了早膳。”

    “刚起床你定吃不下,皇后不介意太子妃一起吧。”君文清看着满桌菜肴,忍不住想,陛下为了制约舒贵妃,选了这么个人做皇后,当真是眼瞎,铺张浪费,就不怕伤了国本。

    “不介意。”皇后硬着头答应,吩咐宫女,“给太子妃添置一副碗筷。”

    “多谢皇后。”

    宫女奉上碗筷,云浅歌也不气,直接装了半碗小米红枣粥,“姑姑,这粥的味道不错,小米养胃,红枣补血,姑姑尝尝。”

    君文清看着面前的粥,慢慢端了起来,喝了一小口,“味道是不错。”

    “对吧,还是娘娘宫中的膳食好,要知道我和殿下一个星期都吃不了这么多好东西。”云浅歌拿起干净的筷子,替君文清夹了个小笼包,“姑姑尝尝这个。”

    两个人一个夹,一个吃,君文清发现自己吃了不少,肚子有点撑,才放下碗筷。

    “我饱了。”

    “昨日姑姑进宫我就一直担心,今日见姑姑无恙,我就放心了,姑姑,我吃得有点撑了,姑姑陪我消消食。”

    “好。”君文清起身,也不顾虑一旁的皇后。

    皇后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早膳,还未动筷子,已成了残羹,也没心情继续吃了。

    她一心讨好君文清,结果君文清一副要死的样子。

    云浅歌三两句话就把人给哄好了。

    “姑姑,宫中可还习惯。”

    “有什么习不习惯的,我自小在宫中长大,倒是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君文清意外道。

    要知道不少人一直在盯着东宫,云浅歌的一言一行自然也被人传了出来。

    碍于这位惹事情的本事太大,故意免了她来中宫请安。

    不用早起,云浅歌一向都是睡到自然醒。

    “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

    “你都知道了。”到了这个地步,何人送信,君文清还猜不出来就是傻了。

    除了嬷嬷,还能有谁。

    “嬷嬷被安葬在京郊。”平西王在这点上倒是没亏待嬷嬷,府中下人买了棺材才下葬的。

    “入土为安,我就放心了。”

    阳光下,琉璃瓦的反射光线格外刺眼,宫中再好,都是牢笼。

    “姑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在宫中住下吧,听陛下的话。”

    云浅歌脚步微停,未等旁人察觉,就跟上了君文清的脚步。

    君文清话中之意是告诉她,她暂且被君文鸿控制了,天高任飞,她飞不出去了。

    “挺好的,当是缅怀故人了。”两人站着的地方,一眼看去,变成了一个花坛,那里曾经是小阁楼,也是秦念安最绝望的地方。

    “是啊,挺好的。”该毁的东西都毁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像是在聊家常。

    皇后听到宫女的禀报,听得一头雾水。

    直到皇后靠近,云浅歌才道,“我刚刚进宫时,看到秦文泽去敲登闻鼓了,估计是为了秦家的事情,听说秦文泽已经找到供词了。”

    “什么供词。”皇后急忙开口,话落才反应过来,云浅歌是故意的。

    “好像是张老夫人的证词,就是张冀的母亲。”

    “是吗?”皇后不在意道。

    云浅歌看着,怎么觉得皇后有点心虚呢?

    “听说此事谢大人的父亲也参与其中,证词挺多的,陛下亲自在朝殿上审问,估计当年的人,一个也逃不掉。”云浅歌故意将话说重了几分。

    “挺好的,当年秦家没冤枉说是通敌,明明两个议和协议都已经达成了,又为何还要通敌,着实让人想不通。”君文清附和道,皇后的异常,君文清也看到了。

    忍不住想,她从前是不是小瞧了她。

    正在皇后为难之际,舒贵妃也来了。

    “舒贵妃怎么来了?”皇后蹙眉,注意力一下子直接转移到舒贵妃身上了。

    “姑姑怎么看。”云浅歌命令黄泉隔离了空间,询问道。

    “知道一些,不会太多。”君文清心中不喜皇后,当皇后还是贤妃的时候,秦念卿对她照顾不少。

    即便是不看中当初的恩情,也不该吩咐人潜伏在君子珩身边,给君子珩致命一击,差点要了君子珩的性命。

    “那就先等前朝的消息。”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约定。

    “皇姐和太子妃说什么悄悄话呢?”舒贵妃靠近,却发现两人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陛下每年都要去秋猎,再过二十多天就要启程了,太子妃劝我去散散心,贵妃娘娘今年会同行吗?”以前每年君文鸿秋猎的时候,舒贵妃都以要管理后宫为由,留在宫中,安排些新进宫中的嫔妃同行。

    “我老了,加上从小身体不好,经不起舟车劳顿。”舒贵妃拒绝道。

    君文鸿离京,京城空虚,她若离开,岂不是给了齐王趁虚而入的机会。

    京城距离秋猎的皇庄有四五日的路程,万一发生什么,她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绝对不能离开京城。

    “舒贵妃,你叫我一声皇姐,我都不承认自己老了,你啊...”君文清意味深长道。

    不由得想起秦念卿,秦念卿入宫后对她说过,这位舒贵妃是个有趣的人。

    那时的她还觉得舒贵妃单纯,如今一看,秦念卿真有先见之明。

    不由得想到秦二爷与她辞别时,是否早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

    秦家的忠心,换来的到底是什么,举家被灭吗?

    对帝王而言,忠心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