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免话落下的瞬间,云浅歌从君文鸿眼底看到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君文鸿果然没安好心。

    云浅歌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血灵芝。

    莫非血灵芝不对?

    “多谢陛下,有陛下这般关心殿下,我就放心了。”

    “距宫宴还有半个时辰,送太子去侧殿休息。”

    小李子亲自走到君子珩身后,替他推轮椅。

    待君子珩离开后,君文鸿将手伸了出来,示意云浅歌把脉。

    “太子妃,朕昨日半夜心口绞痛,不知是不是换药的缘故。”

    “不可能啊,我替陛下开的药以滋补为主,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云浅歌立即给君文鸿把脉,脉象中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不知陛下白天情况如何?”

    “白天倒是无恙,身体也轻快了许多。”若非如此,他早就派人拿下云浅歌了。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忧心,害怕云浅歌治好了君子珩的缘故。

    一连着两夜都是如此,他便忍不住怀疑有人在药中动了手脚。

    派人详查,一无所获,这才找上云浅歌。

    “赵太医,借银针一用。”

    赵免立即递上银针,“太子妃请。”

    “陛下,得罪了。”

    “嗯。”

    得到君文鸿的许可,云浅歌拿起桌上的小碟子,放了几滴血,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将一滴放入空间检测仪器中。

    “陛下心如绞痛是醒着还是在梦中。”

    仪器检测结果还未出来,云浅歌观察小碟子中的血液,并无异常。

    心底诧异,自君文鸿发现被人下毒以来,应该是严加戒备,居然还有人找到机会下手。

    “梦中痛醒,赵太医检查,脉象并无异样。”

    观察血液,没有中毒的成分,那就只能是从膳食中动手脚了。

    “陛下,不知可否看看陛下这两日进食的单子。”

    话一落,耳边传来黄泉的声音,“主人,开的药中有荷叶,血液中检测出曾吃过螃蟹。”

    云浅歌心底有了底,细细看单子。

    膳食单子中并无螃蟹,饮食清淡,除了汤之外,其余的应该没法动手脚。

    “不知陛下膳食可否有存留。”

    “小李子。”

    云浅歌心头暗想,君文鸿真小心谨慎,居然真将剩饭剩菜留着。

    看来他自己也不是没有怀疑。

    宫女将饭菜用小碟装着,全部盛了一份上来。

    云浅歌从左到右,一一检查。

    “陛下,药方中我明确写过,吃药期间的禁忌,汤中有蟹酱的味道,陛下可派人查验。”还好她写了注意事项,不然君文鸿该怀疑是他了。

    闻言,君文鸿脸色大变。

    自饮食被下药以来,他将小厨房的人换了大半,居然还能得手。

    眼中满布杀意,“严查,若查不出来,一个都别留。”

    “是,陛下。”

    看君文鸿的架势,宁杀一千绝不错放一人,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陛下息怒,汤中蟹酱的味道轻微,陛下不妨查查餐具都经过哪些人的手。”蟹酱的香味太浓,若是经过炖煮,味道应该更淡才是。

    君文鸿沉着眼,心中警惕。

    云浅歌聪明,可惜没早些发现,嫁给了太子。

    “按太子妃所说去查。”

    “是。”小李子暗想,太子妃是个心软的,一句话救了几十人。

    云浅歌重新替君文鸿修改了药方,随后又递给赵免检查。

    “以后每隔一日,太子妃进宫一趟替朕把脉。”

    “是。”

    这是相信她了?

    不过自由出入宫中对她倒是有利。

    走进侧殿,就见君子珩神情呆滞地靠在轮椅上,云浅歌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殿下长得真好。”

    四周宫女闻言,低下头,不敢试探。

    “殿下,今天我们回府后,我便将血灵芝制成药丸,到时候殿下服下,脸色多几分血色,定是比现在更好。”

    “我还没见过比殿下更好看的男子。”

    ……

    对着君子珩的脸,吹着彩虹屁,正殿内君文鸿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子妃倒是个爱颜色的,和太子很是相配。”

    小李子不在,一旁赵免不敢接话。

    宫宴快要开始,晨阳推着君子珩,云浅歌走在左侧,两人手牵着手。

    旁人看上去,倒更像是云浅歌死皮赖脸地拉着君子珩。

    实际上云浅歌挣了好几次都没挣脱。

    死狐狸身体好了些,力气越来越大了,前世属牛的。

    云浅歌脸上挂着淡笑,她感觉自己脸都快笑僵了,瞪了君子珩一眼,眼神像是在说,狗男人,放手。

    坐下之际,云浅歌在君子珩耳边小声道,“放手。”

    “太子妃不是喜欢为夫吗?”后方宫女端着茶走来,君子珩立马改口,“为夫手冷。”

    云浅歌看着身侧的宫女,无奈坐下。

    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我给殿下暖暖。”

    手跟火没什么两样,还冷?

    这狗男人有毒啊。

    “为夫口渴。”

    云浅歌右手端起茶杯,递了过来,“为夫累。”

    云浅歌放下茶杯,拿下盖子,端着茶杯去喝,茶水的温度刚刚好。

    宫中是缺开水吗?

    又让狗男人得逞了。

    长袖掩住嘴之际,“狗男人,别得寸进尺。”

    “你嫌弃为夫?”君子珩眨了眨眼睛,眼中尽是玩味,哪还有之前的颓废。

    两人的举动落入旁人眼中,尽显恩爱。

    与之相对而坐的睿王看了看身侧,心中不是滋味。

    云知雅小产,如今还在休养中,自然是不能参加宫宴的。

    放下茶杯之际,云浅歌轻轻吐出两个字,“嫌弃。”

    君子珩听到后,云浅歌明显感觉到他手僵了一下,紧握的手也慢慢地松开。

    云浅歌迷茫看过去,暗想,狗男人这是良心发现了?

    “陛下来了。”

    顺着君子珩的眼神看去,果然陛下来了,身侧跟着两个人,一个身着华丽的贵妃装,一个身着浅青色的宫装,没有华丽的打扮,整个人仿佛弥漫着香火的气息,平静安宁。

    此人想必就是齐王的母妃——贤妃。

    观其模样,倒真当得起贤字。

    可偌大的深宫,又有几个人双手是干净的。

    众人齐齐行礼,君子珩也不例外,拱手行礼。

    “齐王大胜而归,今朕设宴同贺,遥敬边境儿郎。”君文鸿说着向北举杯,仿佛邀人同庆。

    “敬齐王,敬边境儿郎。”众人齐声道。

    听着统一的声音,云浅歌看了一眼君子珩。

    似乎在问,排练过吗?这么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