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他很饿,也很疲惫。

    可是,就因为自己的踌躇,错失了一个填饱肚子的机会。

    “我不是和你说了要你等等吗?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因为生气,苏白卿的音量明显拔高了不少。

    龙泽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一脸委屈的看着阮安:“安安,他凶我。”

    少年精致的五官配上他眼尾泛红的模样不知怎么得就让阮安心用力跳了几下。

    她伸手遮住龙泽纯真的眼睛:“没关系,肉汤就是给你喝的,不要理会他。”

    苏白卿气笑了。

    以他多年与绿茶打交道的经验,这个少年很明显就是故意在挑事。

    看来,他对阮安是存了心思!

    阮安安慰好少年,转脸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句:“我这里还有一碗肉汤,你不要的话我就给温堰了。”

    这个女人简直可恶,苏白卿心里气死了,但到底不敢再与阮安对着来,他拉着脸道:“我从一个洞穴下来的。”

    阮安:“哪个洞穴,是有地下河那个洞穴吗?”

    苏白卿不明所以:“地下河?没有啊?”

    “那你带我们去。”阮安来了兴趣。

    苏白卿站着没有动,开口道:“我现在很饿,没有力气带你们去找洞穴。”

    阮安望着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模样忽然笑了下。

    她很少笑。

    不。

    确切的说她很少笑得如此开心。

    清丽的五官舒展开来,有种芍药花开时的惊艳。

    在场的三个男人居然都看愣了一秒。

    龙泽往前两步,立刻挡住温堰和苏白卿的视线。

    他斥了一句:“看什么看,你们。”

    苏白卿本想反驳两句,但想到女孩对少年的回护,又想到那碗肉汤还没有到肚子里去,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温堰打了个圆场:“主要是很少看到阮阮笑得如此开心,龙龙不要误会。”

    龙泽:“怎么称呼的?龙龙也是你能喊的,喊我龙爷。”

    温堰收了笑脸,正色道:“这个,只怕不行,毕竟你比我小,不如喊你小龙吧。”

    龙泽憋得脸都红了,他转头看着女孩,气呼呼道:“安安,温堰也欺负我。”

    阮安看着奶萌奶萌的少年忽就想起炸毛的小猫,她拉过龙泽护在自己身后,冷冷道:“他虽然看起来小,但实际上比你大,你们喊他龙爷没吃亏。”

    温堰:“……”

    苏白卿:“……”

    两人互相看看后,眼神里皆是一言难尽。

    真的好想打死这个绿茶崽。

    阮安敲打完两人后,便从背包格子里又掏出了一碗咸肉海带汤。

    “赶紧吃。”

    “吃完带路。”

    苏白卿连忙伸手接过,低头喝了一口汤吞了下去,顿时齿口留香。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吃过热食了。

    他倒是试过钻木取火,但是一来不懂技巧,二来每次快要成功的时候,天就黑了。

    天黑,苏白卿就会变成一只猛兽,到处厮杀。

    说多了,都是泪。

    想他堂堂苏家公子哥,从来没有过过此等憋屈的日子,他压下满腹酸楚,小口小口把肉汤喝完,然后才开始吃碗里的肉和海带。

    阮安看着吃得缓慢的男人,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有些焦急。

    不过,她还得耐着性子站在一旁等待。

    倒是温堰看到苏白卿吃得香,本来饥饿的肚子更加难受。

    “眼看天就快黑了,阿卿,快些吃。”他催促了一下。

    苏白卿也知道自己是吃得慢了些,但是几天不吃东西,猛得吃肉类就得细嚼慢咽,就怕等一会胃会难受。

    他一边吃一边解释:“不急,洞口离这里并不远,不过盏茶就能到。”

    苏白卿都这么说了,温堰默默的吞了吞口水收声。

    他倒是想要阮安给他一碗肉汤,但是想想后又作罢了。

    金条就这那么多,现在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能省一根就省一根吧!

    又过了一会,苏白卿终于把肉和海带吃完了,他把碗递还给了女孩后挥挥手:“跟我来吧。”

    他说完转身朝右走去。

    阮安和龙泽立刻跟了上去。

    温堰则快步和苏白卿并肩而行。

    他低头,小声说:“阿卿,你收敛点性子,不要把女孩惹恼了,她有异能,武力值很高,你不是她的对手。”

    温堰和苏白卿的哥哥从小玩到大,自然清楚好友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末日前,苏白卿凭借财富和英俊的面貌,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他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实际上末世前,温堰也提点过苏白卿很多次,他觉得这种滥情对男女双方其实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苏白卿听到温堰的话后不置可否。

    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凡是人的生命,不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

    一个生活的问题,一个性的问题。

    孟子也曾经说过食色性也。

    很现在海岛上已知的幸存人类当中就只有阮安这一个女性,僧多肉少,苏白卿觉得为了自己以后的性福生活,他不可能放手。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思。

    苏白卿太清楚温堰的性格了。

    他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古板得就像一首古体诗,句法、句式、平仄、对仗,样样都是铁板一块。

    在温堰的眼里,男女如果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更别提自己这种花花公子的做派,他老早就看不惯了。

    苏白卿敷衍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阿堰。”

    温堰见他随便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警告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心里去,只能暗自摇摇头,不再说话。

    阮安一路走一路用手掌触摸着各种植物。

    大概走了一里地后,她发现了一片栗子树,这些树结的栗子很多,大部分挂在树上,小部分已经落在了地上。

    但是,走在前面的苏白卿和温堰却视而不见。

    他们甚至小心翼翼又一脸嫌弃的避开了这些带刺的球球。

    阮安也没有出声,自顾停了下来和龙泽开始采摘板栗。

    龙泽捡起一个刺球,正好看到了里面裂开的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