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温录趁机抓住她的手不肯松:“谣谣,别走。”

    “我不走。”

    “明天也不准走。”

    “不走。”

    “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

    童谣只觉得温录有点得寸进尺。

    她不说话,他就一直缠着她,缠得自己心口发慌,又是一阵咳嗽。

    值班的医生很快赶过来,给温录检查了伤口。

    因为温录水土不服反应很大,医生给他开了药,又替他换了伤口上的纱布。

    温录不停咳嗽,童谣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这人真真是娇气的很,一个男人,刚来栾城就水土不服,这才是第一天呢!

    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在安城,温录一样的娇气,夏天空调非要调到他合适的温度,饭菜稍微有点凉就不吃,衣服不能有褶皱,咖啡要手冲。

    直到如今童谣才反应过来,觉得当年的自己真实匪夷所思,和这么一个公子哥大少爷结婚。

    偏偏当年,毫无怨言。

    “谣谣……”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喊她,“谣谣。”

    “我在。”

    “我没事,你去睡觉吧,咳咳,咳咳。”

    “我不困,正好宝宝踢我,我也睡不着了。”

    医生开了药后立刻有护士送药来,童谣又扶着温录吃了药。

    因为咳嗽,温录的伤口裂开,很疼。

    可他没有什么反应,童谣喂他吃药,他也还算听话,只皱了皱眉头,似是撒娇地抱怨了一句:“苦。”

    “良药苦口。”童谣敷衍地应了四个字,反正,她是不会像哄墨墨一样哄他吃药的。

    医生做完一切,拿着仪器离开:“有事再叫我。”

    病房里安静下来,童谣又伺候温录躺下,见他咳得满头大汗,她又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

    毛巾是全新的白色,童谣试着用温水泡后给温录擦脸。

    他躺着,一动不动,脸上倒有几分享受。

    “轻点。”他还会开口说话。

    “我给墨墨擦脸就是这个力道。”

    “我比他娇气。”

    “你怎么好意思的?”

    童谣从来没觉得温录这人脸皮厚,直到今天……一切才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从前他们虽然是夫妻,但相敬如宾,没吵过架,没急过眼,同样,也没有什么温存,她从来不知道他想什么,他也从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就好像两条迫不得已在一起的线,纠缠,环绕,终究分开。

    “我脸上有留伤吗?”温录语气很轻,小心翼翼问。

    “没。”童谣知道他想什么,无非就是怕破相。

    “哦,我倒希望留个伤疤,这样我就找不到老婆了,只能缠着你负责。”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脸上留疤的男人?”

    “也是……”温录顿时失落,语气挺委屈,“不过,这不是没留吗?”

    “好了。”童谣替他擦了汗,站起身,“你渴不渴?”

    “渴倒是不渴,有点……想去洗手间。”

    “……”

    童谣憋住气,脸红了大半。

    温录腿脚没伤,能走路,他拉住童谣的手,半带着撒娇:“行吗?”

    不行的话,他就只能摸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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