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清源站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暗暗的呢喃那几个字。

    “一家人……”

    “起……”迎亲太监唱和一声,八名内监稳稳的将銮轿抬起。

    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女官随从,呼啦啦一片宫人太监随行。

    前列依仗,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

    浩浩荡荡的迎亲一架,几乎越过大半个京都城,从月府到太子府,惊动了京都城内的所有百姓。

    銮轿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喧嚣,锣鼓震天。

    月千澜坐在銮轿内,有些恍惚。

    好似,前世那些悲惨的经历,她从不曾经历,那好像就像一场梦。

    但又觉得,这一刻也好像梦。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再嫁人妇的这一天。

    銮轿摇摇晃晃,穿越大半个京都城,最后终于停在了太子府门口。

    太子府门口张灯结彩,大红绸缎挂满府门的每一个角落,处处都是红,都是喧嚣着大喜日子的火热颜色。

    銮轿车帘被人从外面缓缓的掀开,月千澜便看见一双手,再次紧紧的握住她的。

    下一刻,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搀扶,君墨渊直接抱着她下了銮轿。

    她的双脚刚刚落地,便听得四周人呼啦啦跪了一地,纷纷高声呼喊。

    “恭迎太子妃娘娘入府……”

    月千澜的心,微微一颤。

    从此以后,这里将是她的家,她也终究成了太子府的女主人。

    一路由着君墨渊牵着她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的脚步终于停下,四周闹哄哄一团,夹杂着很多的贺喜声音。

    他的声音便在这嘈杂的声音里,缓缓传来:“小月儿,我们要拜堂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

    月千澜的心,轻轻一跳,眼眶有股湿润,缓缓地氤氲开来。

    她知道,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前世,他为了她丢了命,今生,他终于成了她的夫君。

    之后的程序,居然做了什么,月千澜已经陷入一片恍惚了。

    满堂宾,满眼大红色。

    君冷颜站在人群中,看着堂中站着拜堂的一对新人。

    他垂在腰侧的手,缓缓的紧握成拳。

    心里涌出一股烦躁,恨不得立即离去,再不想看一眼。

    昨夜那场梦有多美,醒来的时候,得知真相的他,就有多愤怒。

    他宁愿她死了,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了太子的太子妃。

    可……事与愿违,他都做了那么周密的计划,居然还是没能杀死君墨渊。

    君冷颜暗暗咬牙,眸底迸射出一抹冷光。

    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让站在他身旁的月倾华,微微颤栗了身体几下。

    月倾华不敢去看君冷颜,她的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君墨渊和月千澜那边瞧。

    她心里也有愤恨,也有不甘。

    月千澜如今所拥有的一切荣耀与光环,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若不是,月千澜用了阴谋诡计,害了她和靖王有染,那太子妃之位就是她的了。可惜,她离太子妃之位,就差那么一步之遥。

    一步而已,错过,便是错过了。

    月千澜害的她,连一个正妻都做不了。

    靖王侧妃,呵……只不过是一个贵妾罢了,终究不是正妻啊。

    月倾华心里的那个恨,不断的涌出翻腾。

    两个人各怀鬼胎,都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一直到那对新人拜堂完毕,被送入洞房,君冷颜才动了动身形。

    他冷冷的瞥了眼月倾华:“回府吧。”

    月倾华立即低声应了一句是。

    “你先回去……”君冷颜又来了一句。

    月倾华一愣:“那王爷你……”

    “本王还有事,稍后再回。”君冷颜说完这句话,半点都没有停留,背着双手,缓缓的离开了月倾华的身边。

    月倾华咬着唇瓣,愤恨的冷哼一声。

    “不知道又要去哪个狐狸精那里了,翠云,我们回府。”

    翠云微微叹息一声应了,扶着月倾华离开了太子府。

    她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二小姐明明生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为什么靖王会不喜欢呢?

    这么一个美人,落入哪一个男人的后院,不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的?

    偏偏靖王是个另类,平常日子压根就不踏入月倾华的院里半步。

    ……

    君冷颜一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每遇见一个宾,他都颔首示意,并不想与人多做寒暄交谈。

    其他人看着靖王冷着脸色,也不敢多做打扰,自寻死路。

    一路走,他便渐渐到了后院的一处假山湖泊旁。

    他的身影隐在静谧的树木丛中,看着闪着粼粼光波的湖水,怔怔出神。

    夜色渐渐昏沉下来,夜风也一点点的袭上他的衣袍。

    衣袍被冷风,吹得翻飞,他却依旧屹立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侧蹿出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立即向他跪地,低声禀道:“主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君冷颜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他轻轻的挥手。

    那黑影便速度极快的退下了。

    君冷颜眸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他抬手轻轻的整理了自己的衣袍几下,低声笑了。

    ……

    月千澜和君墨渊拜堂完,君墨渊便牵着月千澜手,在一众宾的喧嚣吵嚷中入了洞房。

    新房里有几个身穿大红五福到命妇等候,她们扬着灿烂的笑容,纷纷向君墨渊和月千澜行礼。

    君墨渊摆手喊起。

    两个命妇一人端着合卺酒,另一人捧着一个喜秤皆满脸喜色的走过来。

    “殿下,可以掀盖头,喝合卺酒了。”

    君墨渊将月千澜扶着坐下床榻边,他转身看向两个命妇,却大手一挥,低声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吧,这些事情,本太子想和太子妃亲自完成,不需要你们在这里碍眼。”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纷纷一怔。

    “殿下,这……这不合规矩啊。”命妇微微一怔,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君墨渊神色一愣,冷哼一声:“本太子的话,你也敢违背?”

    命妇吓得立即跪地磕头。

    “不敢,奴才不敢。”

    “那还不快退下?”君墨渊冷着声音斥道。

    那命妇哪敢再多说一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将喜秤和合卺酒放在屋内的桌子上,连忙带着其他人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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